北風蕭蕭,虞栖梢窩在比較暖和馬車裡,昏昏欲睡,但耳邊還是随時在留意風中的聲音。
他聽到馬兒沙沙的吃草聲音,才放心閉着眼。
随後那平靜的沙沙聲中突然多了幾道雜音,是有人踩斷了草莖,在往這邊走來。
虞栖梢睜開眼,拍着翅膀飛出馬車。
他看見有人穿過高高的草叢,出現在眼前。
是虞影。
“嘎!”
兩天了,他們終于回來了!
沒有人知道他這兩天是怎麼過的,又冷,又寂寞,還沒有肉幹吃。
虞栖梢激動地狂拍翅膀,勉強飛起來,落在了虞影的肩膀上。
瞧小鳥這樣子,大魔頭心底升起了殘留不多的愧疚。
小鳥不停地在耳邊“嘎嘎嘎嘎”,訴說着這兩日的苦悶,吵得虞影偏過腦袋。
“好了,好了。”虞影無奈苦笑,“知道你這兩天受委屈了,我這不是來接你了嗎?”
“嘎!”
當初說好隻是守一會兒,結果兩天不見人影。
“出了一點事,我們抽不開身,别生氣。”虞影難得耐心。
“嘎嘎!”
我一隻小鳥獨自在這裡守着,你們就不擔心我嗎?不怕我被豺狼虎豹叼走?不怕我沒人說話憋死嗎?
眼見小鳥急得頭頂的羽毛都炸開,虞影知道自己這回是真惹他生氣了。
畢竟本就是自己的疏忽,或許還帶着一點隐秘的其他感情,今日虞影格外寬容。
想了想,小鳥剛破殼的那段日子特别喜歡黏着自己,要麼緊緊跟在身後,要麼一定得停在自己的肩膀上。
或者有機會便用腦袋來蹭自己的臉。
從前虞影很不習慣這般親密的接觸,所以每次被蹭,他都會訓斥小鳥。
久而久之,小鳥再也沒有蹭過他。
有多久了呢?
虞影隕落之前,虞栖梢一直在閉關突破化神後期,因而兩人已許久不曾見過。
事實上,自從小鳥能夠化形之後,虞影就把他視作成年,一腳踹出了魔宮,叫他自己四處遊曆去,沒事不要回來。
因而虞影和虞栖梢其實有很久很久都沒見過了。
不知道小鳥出關後聽說自己隕落的消息,有沒有傷心。
想到這裡,虞影心中一軟,把小鳥放在手裡舉起來,輕輕用臉蹭了一下他的腦袋。
“抱歉把你獨自留下,下次不會了。”
虞影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虞栖梢聞聽,直接愣住。
這種感覺是真實的嗎?
好熟悉……
是媽……啊不對,是魔尊大人!
虞栖梢不可置信地看着虞影,想要從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凡人身上找出和魔尊大人相同的地方。
可惜,他沒找到。
眼前的人身上沒有任何魔氣或是靈氣,是如假包換的凡人,魔尊大人可是驚世絕豔的大乘修為。
而且魔尊大人可是修仙界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仙魔兩道都有無數的人為他傾倒,許多正道修士裝作不喜歡,屢屢前來挑釁,其實是想借故多看魔尊大人幾眼。
眼前的人嘛……
隻能說長得還算過得去。
即便眼前的人沒有任何地方和魔尊大人相同,但身為妖獸,比起眼睛看見的,虞栖梢更相信那玄之又玄的感覺。
沒錯的,眼前這個人絕對和魔尊大人有關系。
難道魔尊大人沒有死,而是想了個辦法悄悄活了下來?
既然魔尊大人還活着,那為什麼不與自己相認呢?
虞栖梢壓下心中想要立即相認的激動。
先觀察觀察吧,魔尊大人做什麼自有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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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陸驚瀾帶着從井中救出的八人翻越了陳家的後山,鑽入了無人的深林,以防止被發現。
八人中有幾人被關的時間太長,身體衰老、手腳無力,即便回春丹能夠恢複他們的體力,但也無法使他們返老還童。
其他幾個受妖術影響未深的人便背起同伴,繼續趕路。
臨水村是距離陳家最近的村落,陸驚瀾一行人從林中穿出,就走入了臨水村内,來到了一戶人家的後院。
陸驚瀾囑咐其他人先在原地躲避,不要出聲,随即自己一躍翻過旁邊民居的院牆,進入了院内。
院子裡有一隻在睡覺的大黃狗,陸驚瀾使了個術法,讓它睡得更沉。
而後他來到一間屋子前,敲響了房門。
“誰啊?哥?大晚上的啥事兒?”
屋内傳來一道不耐煩的女聲。
陸驚瀾沒有回應,隻再次敲了兩下門。
“啥啊,怎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