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到底還是多看了這條巨蛇兩眼,心想魔獸修煉不易,出竅期修為,少說也要花費五百年光陰。
然後虞影就發覺巨蛇的目光總是落在顧長波的身上。
并且更加反常的是,趨利避害乃魔獸天性,這條巨蛇在被幾十個人圍住的情況下,竟然遲遲不願逃跑,仍繼續留在原地,像是這裡有什麼東西叫它無法割舍似的。
不一會兒,竟連北玄王都親自駕臨。
士兵們讓出一條路,北玄王越過人群,走到了包圍圈内部,看見了那條巨蛇。
出竅期将軍及時禀告,說:“王爺,這就是今日傷害王妃的那條巨蛇。”
北玄王眉頭緊鎖,話語中充滿責備:“你們竟沒有當場将其誅殺?”
那名将軍面帶慚愧,替自己解釋了一句:“當時我們考慮到救人要緊,就……”
話還沒說完,巨蛇突然暴起,閃電般朝北玄王撲去。
在場所有人俱是一驚。
這條蛇瘋了嗎?想要突圍不選擇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攻擊,卻自投羅網去招惹在場修為最高的北玄王?
虞影一直關注着巨蛇的動作,然後他有些驚異地發現,北玄王在被巨蛇鎖定的瞬間,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出招制服這頭猛獸……
而是仿佛膽怯般,往後退了半步。
這個動作極小,且那兩名出竅期将軍反應相當迅速,在巨蛇接近北玄王之前,就齊齊出手,把它按在了地上。
因而北玄王的異樣動作除了虞影之外沒有人注意到。
巨蛇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所以它不會明白為何人類之間會彼此幫助,不明白為什麼它明明攻擊的是這個人,另一個人卻跳出來反擊。
巨蛇被徹底制服打暈,危機解除,衆人總算能松一口氣。
與此同時,一名士兵面色沉重地跑出來禀告:“王爺,我們在營地邊緣發現了兩名士兵的東西,卻遍尋不見他們的人影,恐怕是被這魔物給吞了。”
顧長波原本躲在顧雲濤的身後,确認巨蛇已經沒有反擊之力後,他才重新站出來,對北玄王說:
“父王,這頭畜生傷了母妃還吞吃了無辜的士兵,實在是罪不可赦!應當立即将其誅滅!”
北玄王面容嚴肅,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下令,有人搶在了他前頭開口了。
“大公子所言極是,那麼我鬥膽請問,把這罪不可赦的畜生引來,導緻無端傷亡的人,又該當何罪呢?”
所有人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發現說話的居然是外來的神霄宗弟子,還是沒有修為的那一個。
雖然虞影今日圍獵表現亮眼,但在憑修為說話的世道下,一個凡人而已,還是外來的客人,怎麼有膽子搶在王爺之前說話?
顧長波從一瞬間的驚慌中回過神來,毫不客氣對虞影道:“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
虞影根本不在乎他說了什麼,繼續揚聲說:“大公子身上藏着什麼東西,還是趕緊拿出來吧,今日那物件能引來出竅期魔獸,說不準明日就會引來更危險的東西。到時候可不知大公子還有沒有今日這般好的運氣能化險為夷。”
聞言,顧長波當真陷入了猶豫。
他是最清楚那法寶的作用的。為了今日計劃,顧長波提前磨下了那法寶的一小點點粉末塗在了林雁的衣服上。隻是那麼小一點,就能驚動出竅期魔獸,
今晚那心腹獻上法寶的時候,他順手就接了,放在了懷裡。
難怪剛才那條巨蛇非要緊緊追在自己身後!
在發現巨蛇對顧長波異常執着後,虞影又在顧長波的身上察覺到了魔氣。
顧長波是個靈修,不可能自己散發魔氣,隻有可能是他身上的某樣東西發出的。
聯想到巨蛇的表現,虞影很快就猜到了顧長波身上藏着的是什麼。
魔晶,獨産自魔域的特殊礦石,能夠源源不斷地散發不同強度的魔氣,對魔修來說是相當珍貴的寶物。
顧長波心中打鼓,他一面意識到那法寶是塊燙手山芋,不可久留于手中,一面又不敢當着北玄王的面拿出來。
想了想,他選擇堅持抵賴,說:“我身上什麼也沒有!看在你遠來是客的份兒上,我不與你計較,但還請你不要再随便污蔑我。”
顧長波這樣說,虞影還真一時拿他沒辦法,總不能親自上手幫他搜身吧?
北玄王看向虞影的視線愈發不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屢屢出言不遜,他是再也無法忍耐了。
突然,顧雲濤上前一步,用眼神示意左右兩名士兵架住顧長波的手臂,自己親手摸上他的衣服,仔仔細細搜了起來。
顧長波大喊着:“顧雲濤你做什麼!快快放開我!”
他好歹也是王府大公子,怎能當着如此多人的面被按住搜身?
顧雲濤還笑呵呵的,說:“我這也是擔心兄長你啊,萬一兄長身上真有什麼能引得魔獸發狂的東西,豈不是危險?”
顧長波氣得滿臉通紅,說話都不順暢了,“你……你……豈有此理!”
此情此景實在不像樣,然而北玄王還沒來得及喝止,顧雲濤已迅速從顧雲濤身上摸出了一塊深紅發黑的石頭。
顧雲濤将石頭高高舉起,在月光下查看了一番,作為生在邊境的人,他對魔域的許多事物都有所了解。
因此他脫口便叫出了這東西的名字:“這是……魔晶?兄長身上怎會有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