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冰破劍已經沉睡了五百年,世人早已忘記這世上曾有過這樣一把神兵。
顧雲濤能知曉,全因北玄王曾将此事當作故事講給他聽過。
那麼虞影是如何知曉的?
佐證虞影身份不同尋常的證據越來越多,顧雲濤卻反而不敢猜了。
顧雲濤強壓下翻湧的念頭,勉強笑了笑,“你知道冰破劍,還當衆在宴會上提出要冰破劍作為圍獵魁首的獎賞……你猜到什麼了對不對?”
虞影好整以暇地看着顧雲濤,“想必我猜到的,和世子心中所想不謀而合了,所以世子今日才找我談話。”
聽了這話,顧雲濤沒來由突然覺得有些口渴,端起茶杯,潤了潤嘴唇,借由這個動作平複了一番心神,而後緩緩放下杯盞,道:
“不錯。不瞞你說,冰破劍其實根本不在父王手上。”顧雲濤咬牙,“即便父王當真擁有冰破劍,那種品階近乎仙器的神兵,又怎麼可能被随意扔在私庫中……可那愚蠢的冒牌貨竟然連冰破劍是什麼都不知道。”
見他把話直接挑明了,虞影也不再繞圈子,不痛不癢地說了句:“想不到堂堂北玄王,居然會被人冒充。”
顧雲濤不再僞裝,露出了焦頭爛額的神情,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緊接着,顧雲濤恢複鎮定,對虞影說:“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虞影有些意外,睜大了眼看向他,“可我為什麼要幫你?”
“茲事體大,這件事現在隻有你我二人知曉,絕不能洩露給第三人。”顧雲濤表情凝重,“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必須有人幫忙,我隻能拜托你。我想……你應該是真的想要得到冰破劍,事成之後,我可以告訴你冰破劍在哪裡。”
這下虞影倒是真對眼前這個年輕的北玄王世子有些刮目相看了。
之前顧雲濤毫不掩飾地表現出了對虞影真實身份的懷疑,雖說因着他沒有證據,虞影死不承認,他也沒辦法,但那份懷疑仍在。
再加上虞影昨日為了試探“北玄王”而不得不暴露自己知曉冰破劍的存在,顧雲濤對自己的懷疑隻怕更深了一層。
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摒棄一切來請自己幫忙,該說他是膽大呢,還是愚蠢呢?
要知道北玄王身上那道陳年未愈的傷就是虞影幹的,在外人看來,全天下最不想北玄王好過的人,虞影絕對位列其中之一。
幾乎沒人知道,其實虞影和北玄王之間并無什麼深仇大恨。
雖然虞影有個魔頭的名号,但也不代表他就嗜殺成性,無冤無仇就要置人于死地。
想了想,虞影有了成算,問:“你想要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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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私庫出來回到院子裡,陸驚瀾發現顧長波竟來到了淩子弘屋内。
見到陸驚瀾走進來,顧長波态度頗有幾分谄媚的主動起身,行了個禮,恭恭敬敬道:“給陸仙君問好。”
和他第一次見到陸驚瀾時那副高高在上的傲氣模樣截然相反。
不用多想,陸驚瀾就能猜到他是來做什麼的,便問:“大公子可是要來兌現承諾,帶我們去冰窖查探?”
顧長波笑呵呵地搓着手:“不錯,我向來是信守承諾之人,答應仙君的事,自然要兌現。”
“上次大公子說隻許一個人進去,那就叫淩師兄與你同去吧。”陸驚瀾說。
誰知顧長波趕緊擺手,說:“不不不,都能進都能進,隻要小心一點,進一個人和進兩個人都是一樣的,不打緊。”
淩子弘也有所預感顧長波為何會态度轉變,不過他也不太在意,當即應下:“那就一同前去吧。”
“對對對,我們走吧……”
三人同行,很快來到了北玄王府後院的一處偏僻角落。
有一扇小門開在一個斜坡腳下,層層疊疊的藤蔓纏繞遮蔽,不定睛細看,還真沒想到此處藏着一扇門。
“冰窖就在這下邊。”
顧長波扒拉開一層又一層枯死的藤蔓,幹枯的葉子簌簌落在地上,化作粉末。
見到這副情景,陸驚瀾和淩子弘二人心中本就微弱的希望瞬間熄滅。
這冰窖顯然已有多年不曾啟用,魔尊遺骸定不可能存放在其中。
陸驚瀾在猜出虞影身份之後,就不再相信魔尊遺骸會在北玄王府中,隻不過淩子弘還有所期待,他才幫忙與顧長波達成了交易。
現在看來,淩子弘的希望也已然破滅。
顧長波卻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他突然停下了開門的動作,整個人擋在門前,看着陸驚瀾和淩子弘說:
“在進去之前,我想請二位仙君答應我一個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