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慧蘭走到包廂外,這才開口說:“我和涵涵正在旅行。”
“旅行?”前夫怪叫一聲,“什麼破毛病,你沒關注最近各大洲新聞嗎?東洲那邊很多有錢人都在往外跑,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旅行?”
“我收到點小道消息,末日可能是真的,而且會從東洲開始。”前夫還是說一不二的口吻。
“通行證我給你們加急辦好了,你直接買票就能上飛機。”
方慧蘭深吸了一口氣,快要氣笑了:“……你就不問問,為什麼涵涵會突然願意出來旅行?”
那邊陷入了沉默。
“我在和你說重要的事,”前夫的聲音明顯變得煩躁,“你先别扯這些。”
“是不是女兒在你眼裡,永遠不如那些‘重要的事’重要?”
雖然已經心涼過了,方慧蘭還是忍不住再一次失望:“之前也是,心理醫生都說涵涵這個時期需要父母的陪伴,你偏偏以工作重要為借口逃避。”
“……現在說這些有意思嗎?如果當初你能多關心她一下,她會遭遇那些嗎?”
方慧蘭啞口無言。
是的,她也不是個好母親。
“你辭了工作,如果連我也辭,這個家還要怎麼運轉下去?涵涵的手術費,誰來出?我們總得有一個人,承擔起家庭責任吧。”
方慧蘭又被這個裝模作樣的男人逗笑了:“所以你承擔責任的辦法,就是離婚?和你公司的女上司,組成一個更好的家庭?”
前夫似乎被激怒了,他大喊道:“方慧蘭,我也是人!每天工作受氣,回家還要面對半死不活的你們倆母女,我為自己想想有錯嗎?”
“還有,别耍性子了,為了涵涵好,趕緊去買機票。”
說完,前夫挂了電話。
方慧蘭腦子很亂,雖然前夫是個自私自利的混蛋,但他不會沒事戲耍自己,而且他傍上的女上司家裡有點背景,說不定真知道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事呢?
她咬咬牙,走進包廂,蹲下身問女兒:“涵涵,我們不去潼陽市了,去北洲找爸爸好不好?”
女兒堅決地搖了搖頭。
她打字:“媽媽,我們去魔法學校,相信我!”
說着,她猶豫了一下,突然隔着口罩,在媽媽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就像那件事發生前,每次舍不得媽媽離開,都會做的那樣。
方慧蘭愣了,眼眶泛起熱意,她狠狠抱住女兒,下定決心:“好,媽媽聽你的,去魔法學校!”
*
于是,西陵山的售票員,再一次見到了怪事。
7月2日一大早,陸續有幾波拎着行李箱的家庭遊客前來。
這甚至比那位獨自上山的女孩還要怪的多,沒錯,西陵山山上是有旅館的,提供給多留幾天的遊客居住,但實際上,那家旅館自從開業以來,就沒什麼生意。
純純靠着區政府補貼,才勉強維持運轉,屬于必須要有,但又很雞肋的景區設施,最後景區幹脆将旅館的幾間房拿出來給員工當宿舍。
售票員是本地人,家就在附近,因此不住宿舍裡,但和她交接班的另外一位男售票員住在宿舍。
她忍不住向對方打聽:“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對方茫然地搖了搖頭。
“對了,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獨行的年輕女遊客?”她又向對方描述了那位遊客的穿着長相,“她有下山嗎?”
“啊,有這樣一個遊客嗎?”對方更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