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蕭遠山去洗碗,白春枝給老爺子拿八哥的鳥飼料出來,還在偷瞄對方的神情了,看看是不是真沒生氣。
老爺子接過孫媳婦遞過來的碎米谷子,哪能沒瞧見她的小動作了。
先添了飼料,又給加了水,最後還給挑了一隻青蟲,将八哥喂好了,老爺子打掃籠子時,才慢悠悠地說了自己的看法。
“我們啊,本來就是從村裡走出來的,這大山裡有多少能量,你們是曉得的,不管做什麼,總歸是餓不死的,何況你們是在栽種了,打定主意了要做這個,就好好弄,也算是把後山給我看好了。”
白春枝點點頭,聽出了老爺子對大山有某種特殊的情節。
想老爺子從戰争時期和災荒年走過來,大山無疑是保佑了他,也福澤了大家。
白春枝打聽完就将老爺子的意思轉達了給蕭遠山。
“幸好我這選擇的是中草藥種植,沒說要整個木材廠,不然光伐木,老爺子都能把我劈了。”
“你這還有心情開玩笑!”
白春枝給蕭遠山找存款單呢,聽他這話,怪不得老爺子總愛他吹胡子瞪眼了,瞧瞧都說的什麼。
“怪不得老爺子愛說你不像樣呢!”
蕭遠山想做的這個中草藥規模種植。
說實話,白春枝其實還沒怎麼弄懂了,隻知道,現在不管是中藥店還是制藥廠,肯定的缺藥材的。
隻是他們之前在山裡采摘的那些,都是野生的草藥,要遇上點有些年頭的靈芝啊、人參啊,自然是能大賺一筆,可這完全是憑運氣,多數是些普通藥材。
像在端午前後,附近藥廠的采購員來大量收的也是比較常見的。
這中草藥要是能人工種植了,那專門種些缺口大的,聽起來還真是很不錯了。
就這樣,蕭遠山在家人的支持下,放開了去做,先跟村裡簽了十年的包山合同,然後又開始着手準備去省城買種定苗了。
去省城什麼的,老爺子和白春枝已經不太稀奇了,兩個人在八仙桌上緊盯着那薄薄的一張紙。
“有了這個,後山那片就都是咱家了的嗎??”?
其實相比于前山,大家經常走着,後山那塊地算是一個荒山了,道都不好走的,但作為老一輩的護林員,老爺子經常轉悠到那邊了,要說誰最熟悉那片,蕭遠山都不一定比得過的,但也沒想過這能包給自家了。?
“是,未來十年都是咱家的。”
“那得好好規劃一下了。”
白春枝看着那幾個紅紅的手指印,有村上的幹部和蕭遠山的,總覺得有些不真實,這可得趕緊動起來才行。
“這兩天稍微雨停了,剛好土也松了,大哥和二哥已經幫忙找人一起先整理着。”
“家裡不是還打着地基麼,大哥和二哥忙得過來啊?”
白家在老娘子的指揮下,動作比蕭家快,白春枝他們隻需要過年前修好就可以,還有大半年的時間,不太急。
“嗯,起房子的是老師傅他們,大哥二哥隻能先打下手,而且下雨停工了幾天,等排水,就幫着我這邊在弄後山了。”
“那也行,人多點早些規整出來了。”白春枝也不太懂他們這個安排,隻又提醒道,“反正最近還是多注意天氣,也不曉得村頭的廣播天天在放沒?”
“在的,不過雨季怎麼也得七八月了。”
“……”
為了盡快将後山的荒地開出來,蕭遠山這段時間是早出晚歸,不是在山上跟着大夥兒一起開荒,就是去跑育苗的事。
六月末這一批怕是趕不上了,接下來的七八月,雖然是進入中草藥種植的淡季,可他們這片比較适合的丹參和白芍正是時候。
為着這,白春枝還專門買了幾本關于中草藥種植的書籍了。
蕭遠山見到還一陣好笑,說她這是“臨時抱佛腳”。
“這怎麼能算是臨時抱佛腳呢?”
白春枝幾本書來回的翻開着,想瞧瞧從哪本入手了,聽到夫君笑話她,不由辯解道。
“好吧,就算是,那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啊,你以後要專門做這個,我們不得多學習學習啊!”
“是。”
蕭遠山點頭,不過還是不想讓小娘子多擔憂,畢竟,是已經投了不少錢進去了,又給她解釋道。
“也不用太擔憂,做這個,肯定是先找往哪兒銷了,而面對各種藥材的稀缺,各廠甚至是農科所的都在想辦法,像我們這種主動包山的種植戶,那是大力支持了,等種子和育苗下來,人家還會派人來指導的。”
“這麼好的啊!”
白春枝聽夫君這樣說,簡直不敢信,還有這樣的好事,但想想村裡熱心的村幹部、巷子也有街道辦,确實大家像廣播裡說的那樣,在為人民服務了。
包山和開荒,就在夏日蟬鳴中有序進行着。
又是一天夜雨後,白春枝和白春芽再次進山采菌子,好吃雞枞菌就這個把月了,可得抓緊了。
“姐,我們要去後山看看嗎?”
白春芽掂了掂沒多少重量的背簍,問道。
原來後山的路不好走,她們幾乎還沒怎麼往那邊去過,不過近來姐夫他們已經規整出了一條路,白春芽就想去瞧一瞧。
“行,去看一下吧,也不知道他們弄了多少了。”
白春枝見妹妹也穿着的膠鞋,多走點山路應該也沒事,點頭同意了,同時也比較關心後山的進度,也不知道能不能七月的種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