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旁的小妹,白二哥拿袖子擦了擦眼睛,小聲提醒道。
“等下你還是讓你姐多睡會兒,放心,你姐夫沒啥事,原來公社那個老中醫已經都給把過脈了,回鎮上來是老支書說讓他們三個都再檢查下,看看腦袋骨頭什麼的。”
“嗯。”
“我們估計下午就回來,喊你姐不用專門等,睡個午覺都行。”
兄妹倆交代了兩句,另一頭,白春枝已經将蕭遠山換洗的衣服收拾好了。
“阿公,你們要不要吃了飯再走?”
白春枝知道夫君沒事,心頭就松了一大截,這會兒想起老爺子他們從早上就跑到現在,也不知道吃沒吃早飯。
“不吃了。”老爺子接過布包,搖了搖頭,“你爹媽都跟着來了,等下多裝點飯,我們過去一起吃。”
白春枝和老爺子回到堂屋,白春芽和二哥也動作麻利把飯菜裝好了。
“大妹,你在家好好休息下,我們估計下午就回來了,沒事的。”
臨走前,白二哥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好,你們趕車慢點。”
白春枝點點頭,盡管她現在覺得自己身體完全沒什麼問題了,卻不會拂了家人的好意。
“春芽,等下我們把小賣店打開吧?”
白春枝擡頭看了眼外頭,竟然出太陽了。
剛剛放晴的天,碧空如洗,四散的陽光驅散了昨天一夜雨帶起的潮濕,讓人的心也跟着暖洋洋的。
白春枝此刻的心情也跟着這天一樣,晴朗了。
“姐啊,你吃完飯睡會兒吧?”白春芽可不知道她姐見着太陽也心情好了,還惦記着二哥留的任務了,連小賣店的買賣都不積極了,“要不今天就不開了?”
“……”
白春枝沒說“好”與“不好”,不準備跟妹妹多争論了,先吃飯,吃飽了有力氣了才有說服力。
午飯後,白春芽到底沒犟過姐姐,開了小賣店,兩人坐門口做手工。
沒過多久,幾個熟識的阿婆也聚了過來,白春芽見姐姐神色如常的同大夥兒閑聊,這才放心了。
白春枝邊手上做着針線活兒,邊聽阿婆們擺龍門陣,時不時朝巷口望望,感覺這樣,時間似乎才會過得快一點。
“姐!姐夫他們回來了!”
兩輛車,白大哥騎的三輪、白二哥趕的牛車,載着一家人,那麼的大陣仗,白春枝一早就瞧見了,她慢慢站起來,就等着那車靠近。
“阿枝,我回來了。”
穿過一衆人來到白春枝面前的蕭遠山,依舊那麼高大,他已經換了幹淨的衣裳,除了臉和手有些小傷口,暫時沒看出其他。
“……”
本來是想說點什麼的,看到夫君的那一刻,白春枝終究是沒忍住眼淚,隻能紅着眼不住的搖頭,唯有緊緊咬住嘴唇,才能讓自己不哭出來了。
“傻瓜——”
蕭遠山伸手給小娘子擦了擦臉,沒想到自己粗糙拇指直接白春枝臉都擦紅了,不由笑了。
“哎喲喂,這是咋了?”
“出啥事了嗎?”
“小兩口哭啥哦?”
“嗨呀,沒看遠山臉上、手上都有傷啊!”
“啊,小蕭是不是昨晚上都沒回來呀?遇到啥事了喲?”
“……”
見一大家子大下午的趕兩個車回來,阿婆們還沒反應過來,轉頭又瞧着小兩口的熱鬧,這下可算是炸鍋了。
“好了好了,你們先進去了,車子我們來。”
門口阿婆們又是八卦又是擔心的問着,還是白母出來控制局面了,先安排了小輩先進去,她在外頭給大夥兒解釋了。
“昨天一天一夜的雨,村頭的河漲水了,我大女婿這是去救人才回來,屋頭人都擔心,讓你們見笑了哈!”
“啥子見不見笑了,小蕭這是做了好事哇!”
“就是呀,昨天那雨哦,是真的大,我都怕我們這巷子遭淹了。”
“是嘛,就是怕那小溝溝排不赢雨水的,要不幹沿再高都沒有用的。”
白母一句話,轉移了婆婆大娘們的注意力了,都在昨天的雨了。
回到屋裡,蕭遠山自覺的脫了衣裳讓小娘子檢查,他身上是有幾處擦傷,但都不算嚴重,這事,得白春枝親眼看看了,她才能安心的。
“行了,趕緊穿上吧!”
見夫君身上确實隻有些破皮淤青,不是從前打獵跟猛獸搏鬥留下皮開肉綻的猙獰傷口,細緻摸了摸他的骨頭,也沒聽見他悶聲的,白春枝懸着的心是徹底放下了。
“阿枝——”
随手套上衣裳,蕭遠山拉住小娘子,從背後擁了過去,頭輕輕靠在白春枝肩膀,深吸了兩口氣,才帶了兩分不敢置信問道。
“阿枝,我們這就,有孩子了,是嗎?”
“是。”
聽到蕭遠山聲音帶了一絲顫意,白春枝不自覺想笑,說完又覺得似乎不太夠,她帶着他的手往下,想到那個小生命,内心更是無限柔軟。
“今早剛查出的,它現在還很小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