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家,隻見白母帶着小毛在院子裡摘菜。
“人都去哪兒了啊?”
白春芽進竈房拿了個大盆出來,問道,她看到豬圈已經有了個大緻雛形,卻沒見到大哥他們在繼續修了。
“後面呢!”
“粑粑!挖粑粑哦!挖粑粑哦哦!”
白母言簡意赅地指了指後院,小毛卻在一旁哇哇叫亂着,小小一個人兒凳子都快坐不住了,興奮的不行。
“小毛,什麼爸爸啊?”
二毛憨憨的上前問小毛,以為又是什麼好玩兒的呢?
“粑粑!粑粑!”
小毛聽不懂二哥在說什麼,一個勁兒的重複“粑粑”兩個字。
“小毛說的是粑粑,拉粑粑!”
“咦呀──”
二毛聽哥哥講明白了小毛說的,也不管真假了,立即嫌棄的退後兩步,還皺着鼻子、小手不停的扇了扇,好像自己已經聞到了臭味。
“哎喲,就你作怪哦!”
白母摘完菜,起身拍了下二毛的屁股,又解釋了一句。
“是你爸他們在後院清理茅坑呢!”
“啊,茅坑滿啦?”
二毛小小年紀知道的還挺多了。
也是前段時間暴雨,村裡有家人的茅坑沒蓋嚴實,瓦被吹翻了,不過一夜就灌滿了,小孩兒們後面聽說了一個個的都跑去看熱鬧,惹一身臭回來,還嘻嘻哈哈的覺得好玩。
白家後院的茅坑,跟隔壁家的挨得挺近的,又是竹林子,哪怕是春天挖筍,白母都三令五申的不準毛孩子去的,就怕他們跑慣了一個沒看住出點什麼意外。
今天家裡人多,白春芽聽說要新挖一個,畢竟是要養豬了,日常清洗豬圈什麼的,家裡原來的肯定是不夠裝,剛好自家田多能點漚肥,籃子裡的沙棘也不慌着倒出來,扭頭就要去看了。
二毛好奇心大過怄氣,又屁颠屁颠的跟着小姑去了,白春枝也牽着大毛走在他們後面。
“嗨喲,你們也是哦,挖個糞坑又啥好看的啊!”
白母搖了搖頭,一手又把小毛抱起來,這個小家夥可不能跟着去了。
姑侄四個往後院去,這片竹林顯然是少有人來的,除了挨着房檐走到茅坑,幾乎沒别的路可走。
“小心哦,對面又是别人家的茅坑了。”
相鄰兩家的後院由一條小溝隔開的,不下雨裡面也沒水,但上頭堆滿了竹葉,一腳踩下去也不得了,不知道是淤泥的還是幹的,說不定還有些腐臭。
“啊,好臭!爸爸真的在挖糞坑!”
二毛也是很好玩了,一邊捂着鼻子,一邊往裡頭鑽,白春芽都要拉不住他了,回頭對姐姐無奈的笑了笑。
現在雖然入秋了,但秋老虎的威力還在,林子裡雖然不曬,但清理過的茅坑加上現在這溫度,氣味可想而知。
白春枝拉着大毛的小手,下腳都格外的仔細。
走到後院,自家原來用的茅坑其實已經清理完了,都蓋上的,不過根本擋不住臭味就是了,相當于是剛還攪和過的,不過白父幾人鼻子算是暫時失靈了。
“爸爸!你怎麼掉下去了!”
二毛小人,走到新茅坑面前,才看到自家親爹已經在下面了,當即也顧不上捏鼻子了,大聲驚呼道。
“……”
這大嗓門兒,吓得後頭的大毛差點崴了腳,白春枝連忙拉了一把,給他穩住了小身子。
“弟弟,爸爸是在挖泥巴呢!”
大兩歲的大毛到底是要比弟弟懂得多些,在大人們都停下來不可思議的看着二毛這個小傻瓜時,好心的解釋道。
“啊,爸爸,下面好不好玩?”
白大哥被自家傻兒子噎了半會兒,又開始恢複挖土的動作,将下面的泥土都抛上來,二毛見了,又像是見着什麼好玩的遊戲了。
“二毛啊,你還是躲開點,小心栽下來,還有,看泥巴甩你身上了。”
小毛孩兒過來了,嚴重影響了白大哥的進度,妹夫和小弟已經把上面的土推遠了,他又不得不停下來提醒道。
“二毛過來過來,别靠那麼近了。”
白春芽将眼睛都快掉坑裡的二毛拉走。
不過這毛孩子,是看什麼都稀奇,他就是沒怎麼來過後院的竹林,一放開了就亂竄,不過一會兒沒看着就捉了個筍子蟲。
“哥哥你看!”
二毛跑大毛跟前來獻寶了。
“一會兒我們把燒來吃了!肯定特别香!”
“……”
白春枝一聽二毛這麼說,就知道這家夥是沒吃過了,估計也是看别人吃過,饞了。
筍子蟲是村裡小孩兒大夏天最喜歡的了,白冬子小學時,一放假就愛鑽竹林捉這個。
白春枝和妹妹在涼席上納涼,小弟通常會捉幾個先給她們玩兒。
這筍子蟲的玩法,也很有趣了。
它的長腿有點類似于空心的,掰開一節,插上一根細細的刷把簽,它就會一直扇動翅膀,稍微靠近一點就能感受到一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