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珩不知什麼時候到了蘇笑笑身側，她側頭看他：“謝謝。”

“謝什麼？”

蘇笑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那可太多了，今天晚上所有的事，都謝謝，尤其謝謝你沒讓我成為落湯雞。”

墨珩像是被她感染，眸子裡也帶上笑意，路燈下那雙眼睛被映成蠱惑人心的但淡金色。

蘇笑笑：“合租吧。”

“什麼？”墨珩有些不敢相信，“不需要再考慮一下了？”

“今天見識了墨教授的……實力，我這個工作吧，現在免不了要跟妖打交道，看了今天這情形，我可不敢再住家裡了，也不好跟普通人合租，萬一惹上什麼妖怪，不是給别人添麻煩麼。”

這隻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蘇笑笑發現墨教授簡直是妖怪藏書，一整個待挖掘的富礦啊，他對妖怪的了解是深層次的，跟辰嘉赫知道的那些皮毛不同，透過他，她或許可以更快了解真實的妖怪世界。

“隊長，他們的記憶都删到斷電的時候了。”金大海抹着汗回來複命，今天的工作負荷實在超标了，他體内的水分都要吐幹了。

烏妹兒遞了瓶水給他，他咕咚咕咚一口飲盡。

“嘿嘿，我說隊長啊，今兒個大海也太辛苦了吧，這個月獎金得給他加倍吧。”豬八戒粗着嗓子嘿笑。

邢知澍捏扁一個礦泉水瓶：“好提議，那就把你的獎金發給大海吧，天天劃水，再劃扣你績效！”

“哼哼……”豬八戒不服氣地哼唧了幾聲，本來是想借着給大海提加獎金的機會，讓隊長給大家都加，這樣肯定少不了他那份，哪知隊長反将他一軍，氣煞他也。

邢知澍：“雲帆，電力恢複了嗎？”

卞雲帆正在捆一隻大貓妖，回頭舉了下手：“恢複了，剛才是受妖氣影響磁場紊亂導緻的線路異常。”

“附近的監控呢？”

“可能拍到異常的都已經處理了。”

邢知澍點頭：“收隊。”

“那邊二位，勞駕進去演個戲呗，把劇情續上。”邢知澍朝蘇笑笑和沈星舟吹了一聲口哨。

外面的幾個泡泡飛向5号廳，自動回歸斷電時的位置，沒有被消除記憶的蘇笑笑和沈星舟隻能自己憑着記憶站位。

進廳之前，蘇笑笑在邢知澍身邊停頓了片刻，看着他胸前挂的執法記錄儀：“邢隊長，這次群妖事件還請好好調查，他們看起來不像是自發傷人。”

邢知澍皺眉：“什麼意思？怎麼，蘇法官這是想管妖管局怎麼查案？”

“我隻是要保證犯罪嫌疑妖受到公正合法審判的權利，不希望案子稀裡糊塗地送到妖事法庭，如果事實沒查清，我一定會退補的，二次退補如果證據還是不足，就隻能做無罪判決。”

邢知澍将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滅：“你再給我說一遍你要做什麼判決？”

卞雲帆拉住隊長：“隊長，你别激動……”

“你放開老子！老子的人辛辛苦苦抓的妖，你想就這麼輕飄飄放過？！你跟妖怪是一夥的嗎？那麼多人受傷你沒看到嗎？！”

蘇笑笑用手機拍下他丢在地上的煙頭，又将鏡頭對準他：“邢隊長，公共場合亂扔煙頭，罰款200。”

邢知澍伸手去搶她的手機，蘇笑笑将手機塞進兜裡，躲開了他的手。

他暴跳如雷，轉而去抓她的衣領，就在他幾乎要抓到她的衣領時，被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握住手腕，擋了下來。

墨珩輕巧地将他的手拉下放開：“邢隊長，大庭廣衆之下，不要鬧笑話。”

蘇笑笑暗自松了口氣，邢知澍真要對她動手，她确實打不過。

“卞隊，你好好勸勸你家隊長，等他冷靜了再來跟我說。”蘇笑笑走之前，眼睛瞥過邢知澍，沒有恐慌亦沒有妥協。

邢知澍感覺自己像是一鍋熱油被水澆得吱哇亂叫，明明她是毫無威脅傷害的白水，他是不好惹的熱油，可偏偏她就能讓他跳腳。

卞雲帆緊緊抱住隊長，生怕他做出出格的事。

邢知澍沒好氣地打開他的手：“人都進去了，你還抱着我做什麼！”

“哦。”卞雲帆松開手。

邢知澍清了清嗓子：“我讓你看法律書看了沒。”

“看了。”

“那個，退補是什麼意思？”

“退補……”卞雲帆趕緊拿手機搜索。

邢知澍狠踹他一腳：“你還擱這臨時抱佛腳？書都讀狗肚子裡去了！”

卞雲帆哭喪着臉：“我、我還沒看到這裡嘛……我搜到了，是退回補充偵查的意思……”

*

錄制棚内燈光亮起，片刻寂靜後爆發出嘈雜的說話聲。

“笑笑。”顔芯玥牽着蘇笑笑的手，繼續停電前的話題，“去吃夜宵吧。”

她看一眼時間，眼珠子差點掉出來：“怎麼都5點了，算了，我們去吃早餐吧。”

剛經過驚魂之夜，蘇笑笑也确實餓了：“好啊。”

顔芯玥起身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沒站穩。

蘇笑笑趕緊扶住她：“沒事吧？”

她晃了一下腦袋，看着笑笑關切的眼神笑着搖搖頭：“沒事，可能是沒吃晚飯有些低血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