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你剛剛怎麼不攔一下蘇法官？你不是有話說嗎？”

邢知澍薅了一把卞雲帆的腦袋，我看是你有話想說吧，轉頭問小賀小黃蘇笑笑來問了些什麼，問完也沒發現什麼不妥。

“隊長，咱們還去找蘇法官麼？”

“找什麼找，也不看看今天幾點了，明天再去。”邢知澍說完大步邁出了地牢。

*

“笑笑姐，邢隊長來了。”辰嘉赫着急忙慌地從外面跑進辦公室。

“你慌什麼？來就來呗。”蘇笑笑将手頭的材料收起，“走吧，下去歡迎邢隊長。”

下到一樓，大廳隻見邢知澍和卞雲帆兩個人。

“幽幽呢？”蘇笑笑環顧一周都沒看見人。

立案庭後面伸出一隻顫巍巍的手：“我在這……”

玉幽幽渾身發顫從桌子底下站起來，倒茶水時手抖得熱水灑在手背上也渾然不覺。

蘇笑笑過去将水壺接過，握了握她的手：“幽幽，一會兒你就在旁邊坐着。”

她的手玉骨冰晶，光滑得沒有一絲肌膚紋理，冰涼得毫無生氣。

蘇笑笑端着水壺拿起兩個杯子：“邢隊長，上樓坐坐？”

“不必，就在這聊兩句就走。”

“行。”

幾人坐在立案庭長桌前的高腳凳上。

蘇笑笑替二人倒了茶水：“邢隊長今日來，有何指教？”

邢知澍瞥她一眼，對她這小人得志的模樣很是不屑，他沉吟着不願開口。

卞雲帆在一旁替他說：“就是那群貓妖的問題，他們聚衆傷人，刑隊的意思是應該嚴懲，但是數量太大，真辦下來不僅妖盟那邊有意見，野貓集體失蹤事件影響也不好。”

“可要是不嚴懲，就算我們願意放，人類權益保護協會肯定也不答應。”

蘇笑笑：“人類權益保護協會？”

這又是個什麼組織。

邢知澍沉重呼出一口氣：“這不重要。”

“這很重要。”蘇笑笑得知道他們在顧慮些什麼。

卞雲帆：“我來簡單說一下吧，是妖管局前局長談時成立的協會，協會裡都是一些知道妖怪存在且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人類，他們力主對妖怪不要手下留情，支持官方出面對所有妖怪進行絞殺。

“但是，官方目前還是傾向于與妖和諧共處，也正是因為這點分歧，談局長才帶着隊長他們從特管中心出來成立了妖管局，不過妖管局終究也還是在官方政策的規束之下，談老大大認為這根本無法保證人類的權益，所以辭職了……”

蘇笑笑大概明白了，算是對抗妖怪的民間組織，隻不過他們不采取暴力方式，主要是靠給相關單位施壓，裡面學者能人衆多，隻要妖管局或是其他單位敢對妖怪有絲毫姑息，絕對不會放過。

協會老大又是邢知澍的老領導，妖管局的“暴力執法”多少與這些淵源有關吧，從底子上講，妖管局成立的初衷并非是管妖，而是除妖。

蘇笑笑：“你們查清楚貓妖為什麼會集體發狂了麼？”

“查了。”卞雲帆從口袋裡掏出一袋封存的貓糧，“是貓薄荷。”

邢知澍哂笑：“全他媽嗑嗨了。”

蘇笑笑皺眉，這些天她查了很多關于貓咪的資料：“是有些貓咪對貓薄荷有反應，可是一般效果也就十分鐘左右，并且很少有暴力反應的。”

邢知澍：“誰知道呢，或許妖性激發他們的獸性，這，就是妖不可控之處。”

蘇笑笑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可妖管局從來沒有貓妖傷人的記錄。”

“那又怎麼樣，你不也是現在才知道這個世界有妖。”

蘇笑笑不理會他的自動擡杠，心平氣和道：“但是貓薄荷是很尋常的東西，很多養貓的人都買過并給貓咪吃過，卻從來沒有過控制不住妖性傷人的事件。”

邢知澍不說話了。

蘇笑笑：“我建議對這東西做更細緻的鑒定。”

未免隊長繼續擡杠，卞雲帆馬上開口答應：“好的，我們回去就委托鑒定，但是蘇法官，這遠水解不了近渴啊，就不說鑒定時長的問題了，鑒定結果也未必就有用不是。”

“放了那些沒攻擊人的貓妖。”蘇笑笑眸光一斂，“可别跟我說沒有沒攻擊性的貓妖，一定有，而且數量并不少，去查你們的執法記錄儀。”

邢知澍原本要說的話咽了回去，不服氣地從另一個角度反駁：“那他們聚衆嗑藥呢？”

蘇笑笑扶額：“邢隊長，隻有被國家明确管制的麻醉藥品和精神藥品才能認定為毒品，貓薄荷顯然不在此列，就算退一萬步講，非要說貓薄荷是毒品，單純的吸毒也不構成犯罪，隻能做行政處罰。”

“我建議先将沒有暴力行為、沒有違法使用妖力的貓妖放了，等将案件查清楚之後再做處罰。”

卞雲帆用手肘推了推邢知澍，提醒隊長給個回應。

邢知澍微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

“邢隊長，為什麼幽幽那麼怕你。”蘇笑笑看着坐在電腦後一直安安靜靜的玉幽幽。

邢知澍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我怎麼知道，她是妖怪？那怕我很正常。”

“幽幽，你說。”

“我……我……”玉幽幽怯生生地看着蘇笑笑不敢說話，她甚至看一眼邢知澍的勇氣都沒有。

“你說，我給你撐腰。”

邢知澍斜睨她一眼，本想說就她這小個子給誰撐腰，蘇笑笑正好從高腳凳上将腿放下，站起身。

邢知澍将話咽下，她個子不矮，至少170往上，一雙腿纖長筆直，他為什麼會覺得她個子小？大概是因為拎起來實在太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