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知澍從紅蟒嘴裡拔出鎖魂鞭,有些嫌棄地甩了甩上面令人惡心的口水,蘇笑笑有些歉疚:“不好意思啊,弄髒了你的鞭子。”
邢知澍不鹹不淡地哼了聲,難得的沒有冷嘲熱諷,也沒計較她燒了一張火符,卻沒燒這條該死的蛇。
墨珩看蘇笑笑的目光多了絲複雜情緒,他在紅蟒腹中雖然看不見外面的情形,但是能感受到鞭抽的力量,再加之紅蟒此刻半死不活的樣子,鎖魂鞭在她手裡爆發出來的能量可見一斑。
如果說刺灰熊的時候,更多的隻是體現她身體的協調性與運動能力,那對鎖魂鞭的駕馭,則完全是另一個層面的能力了,墨珩心裡有了跟邢知澍一樣的疑惑。
小花咬了咬蘇笑笑的手:“蘇法官,那個人又去糾纏玥玥了!”
蘇笑笑皺眉,會讓小花特地來找她,事情隻怕并不簡單,她趕緊撥了電話:“……喂?玥玥,你在哪?……醫院?你怎麼會在醫院……好,我晚點去找你。”
挂了電話,蘇笑笑撸着小花下巴:“沒事兒,她是送他去醫院。”
小花頗嫌棄地哼了一聲:“他就是裝可憐博同情,蘇法官你得管管他!”
想到他為了來通風報信,差點命都撘上,蘇笑笑也不忍心拒絕他的要求,略有些敷衍地應了一聲。
邢知澍和卞雲帆熟練地收拾戰場,卞雲帆将秃鷹綁了,邢知澍看紅蟒的眼神淬着寒光,如果他現在殺了他,或許也不會有人發現。
“隊長,灰熊個頭太大了,我們沒那麼大的牢房。”卞雲帆的呼聲将他拉回現實。
灰熊被捆妖繩綁了之後已經縮回他本體大小,仍有約莫兩層樓高。
“關特管中心去吧。”邢知澍擡眼随意看了看,複又低下頭,盯着眼前的紅蟒發愣。
奄奄一息的紅蟒身體縮小成小水蛇的大小,借此與邢知澍拉遠了距離,竄出去老遠。
注意到這邊動靜的墨珩眯了眯眼,恢複得這般快,他倒是想起了點什麼,蘇笑笑也趕緊追了上去,小水蛇身前突然大燈晃晃,一輛綠色皮卡停在距離他不過半米的地方。
長腿從駕駛座邁下來,玄青穿着墨綠緊身裙,蹬着十二公分的細高跟踩着水泥地走了幾步,她撩了撩被夜風吹起來的長卷發:“那邊收拾完了。”
紅蟒看見她差點激動地哭出來了,親人呐,他身形變大嗷了一聲:“青……”
一個音節都沒發完,就被身後的蘇笑笑用鞋底抽蒙了:“還嫌打你打輕了。”
玄青看紅蟒的一瞬間,臉上張揚的表情消失殆盡,臉色比這一晚受傷又受累的蘇笑笑還慘白。
蘇笑笑知道他倆有點過往,看玄青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想讓别人知道那段往事。
被蘇笑笑抽蒙了的紅蟒長尾一掃,他的傷不知怎麼竟痊愈了,強大的氣勁将蘇笑笑逼得連連後退,直到抵上一個溫暖的胸膛才停下,墨珩虛扶了她一把:“小心。”
紅蟒爬行上前,老樹一般粗的軀體将玄青卷住,吐着蛇信在她臉龐舔舐。
卞雲帆追上來看到這一幕有些驚訝:“青姐!”
“都别過來!”紅蟒威脅着往前迅猛探頭,回轉身将玄青裹得更緊,他在玄青耳畔呢喃低語:“青兒啊,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那麼多日的夫妻,換今日你救我一命可好?”
玄青忍住渾身的戰栗:“你覺得你走得了麼?”
“那四個凡人,三個不足為懼,另一個不是你的好姐妹麼?”
玄青冷笑:“四個凡人?不足為懼?你怎麼還是這般天真,就算你今日跑了,他日也定喪命!”
“那我也得今日留着命,才能知道他日會怎樣呀。”紅蟒纏綿着玄青緩緩後退,他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邢知澍身上,“他就是當年那個嬰孩?”
“你!”玄青厲色望向他。
“若不是你在看見我的時候,走神那一瞬,又時刻注意着他,我也猜不到這層關系,怎麼?那麼在意他?可我知道他不是你好的那口啊。”
紅蟒在玄青身上厮磨,聲音拖着綿長的尾音,聽上去加倍磨人:“你若是有什麼不想他知道的事情,為夫願意替你瞞着,可若是我進了妖管局地牢,審訊的時候定然是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玄青渾身僵硬,上挑的眼眸異化一瞬,如五彩斑斓的岩石華麗缤紛,她壓低聲音氣若抽絲:“滾——”
紅蟒得了承諾,卷着她跑了,将要消失的瞬間,他渾身一炸丢下一條長影,瞬間隐沒于夜色之中。
四人跑至玄青身前,她昏迷于地,身上的衣裙被炸得支離破碎,露出帶血迹的傷痕,邢知澍将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她身上。
玄青吸了吸鼻子,皺着眉幽幽醒轉:“刑隊,你這衣裳穿了倆月了吧?洗過沒?有點兒味啊。”
“你不要就還我。”邢知澍莫名生出點被人駁了面子的不悅感,他目光遊移有些不自然地落在蘇笑笑身上,見她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有些慶幸,又隐隐約約有些不快。
玄青抱着衣服站了起來:“要要要,男神的衣服哪能不要。”說着朝他遞去嬌滴滴的媚眼。
哎喲,卞雲帆捂着眼沒臉看,這倆人調情怎麼都不注意場合的喲,墨教授和蘇法官還在呢,多尴尬啊。
玄青望着紅蟒逃跑方向悠悠歎了口氣:“讓他跑了。”
說不上是什麼情緒,但總讓蘇笑笑感覺不僅僅是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