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辦公室的門隻是虛掩,門開了條大縫,露出卞雲帆的笑臉:“高霖鵬有今天,全靠你那些年寫報告時給他下的詛咒吧。”
打趣完辰嘉赫,卞雲帆将目光望向蘇笑笑:“我帶大海來感謝蘇法官。”
他身後走出低着頭有些羞赧的金大海:“蘇法官,謝謝您!”
“不用謝我,我隻是做好本職工作。”蘇笑笑将法官袍脫下挂在衣架上,“那娃娃魚現在怎麼樣了?”
“她、她在我家呢。”說起娃娃魚,金大海臉上浮現笑意,滿眼幸福,“她挺好的。”
金大海圓滾的身體四周突然冒出泡泡,還是粉紅色的泡泡,蘇笑笑直觀地體會到了,什麼叫愛和咳嗽是藏不住的。
一條長腿從金大海身後輕輕踹了他一腳:“出息。”
意識到自己正在冒泡的金大海羞紅了臉,趕緊退出了辦公室。
卞雲帆掃了一圈蘇笑笑和辰嘉赫的辦公室,他的目光停駐在五鬼送的那五面錦旗上:“蘇法官,要不我們也給你送一面錦旗?”
“你可别,想什麼呢,整這些。”
辰嘉赫将兩位隊長迎進來,熱情地倒了茶水:“二位大駕光臨,鄙處蓬荜生輝啊。”
“嘉赫,你在妖事法庭幹得挺好啊?”卞雲帆打量着他,見他如魚得水,每天自在得很。
“嘿嘿,主要是笑笑姐教得好,當然我學得也快。”
“什麼時候回妖管局啊?”
蘇笑笑瞥卞雲帆一眼:“當我面挖牆腳?”
“不是不是。”卞雲帆趕緊擺手,“我的意思是蘇法官也一塊去,給我們妖管局也普普法,那些個人和妖啊,老是暴力執法,天天被投訴,嘉赫不在,現在是我寫報告……”
邢知澍腳往卞雲帆方向一撇,輕輕側踢他一腳,卞雲帆立刻坐正,偏頭問他:“隊長也想邀請蘇法官去妖管局普法,對吧?”
“嗯。”
蘇笑笑見這二人似乎有事,又一直顧左右言他,大概猜到他們過來的目的:“你們是想說豬八戒的事情吧?”
卞雲帆看了看隊長,得到邢知澍首肯,才表情凝重地看着蘇笑笑道:“豬八戒這個事情,公安局已經立案了,我們不是想包庇他,他要是真幹了那缺德喪良心的畜生事情,肯定嚴懲不貸,但是這個事情裡我們總覺得有些古怪。”
蘇笑笑:“什麼古怪?”
“被害人是一個高三生,據她母親所說,進入高三後,家裡就不讓她用手機了,可是豬八戒手機裡有很多跟被害人的聊天,兩人的聊天記錄看上去就像是普通情侶。”
“哦,對了,那個女孩兒的頭像用的還是高翠蘭影視劇的形象,跟豬八戒聊天過程中一直在暗示他自己是高翠蘭轉世。”
“這個案子是被害人親自到警方報案,前期的偵查工作是公安做的,我們看了公安對被害人朋友同學的問話,她們形容的被害人與跟豬八戒聊天的人完全不像是一個人。”
蘇笑笑問:“你們見過被害人了嗎?”
卞雲帆和邢知澍對望一眼,有些無奈,他放在膝上的雙手收緊:“被害人死了,跳樓,就在事情發生的當晚,屍檢确定的死亡時間範圍甚至與案發時間有重合。”
“她的母親是後來才知道女兒當晚去報過案,現在認定,被害人就是因為這件事,才想不開自/殺的。”
蘇笑笑察覺到疑點:“死亡鑒定的時間範圍是多長?”
“一個小時左右,因為發生時間在半夜,屍體是第二天白天才被發現的,所以死亡時間無法精确。”
“當天晚上沒有人聽見聲音嗎?而且被害人從案發到報案到跳樓,隻用了一個小時?去公安報案不可能這麼快就結束。”
卞雲帆點頭:“是啊,正常來說,公安那邊還要對被害人問話,可是那天被害人做完證據取樣就不見了,公安一度以為是惡作劇,直到後來有案發時的錄像被匿名寄到公安局,而且被害人□□樣檢的結果也出來了,确實存在精/液,這個案子才被重新啟動偵查。”
“至于那天晚上的動靜,那天晚上不止一個人,聽見了不止一聲動靜,所以無法确認準确的墜樓時間。”
卞雲帆有些無奈:“現在就是死無對證。”
蘇笑笑又問:“有對屍體進行屍檢嗎?”
卞雲帆搖頭,有些苦惱:“排除他殺可能後就沒有再做進一步的屍檢,錄像是過了半個月才寄到公安局的,屍體已經被家屬火化了……”
“那豬八戒呢?他怎麼說?”
卞雲帆哭笑不得:“他說他什麼也不記得了,那天他确實有跟被害人約着見面,可是他等了很久被害人都沒有出現,後來酒店前台給他們房間送了一瓶酒,他等人的過程中自己喝醉了,什麼也記不得了。”
蘇笑笑:……
“正經人第一次約人見面會在酒店嗎?”
“可按照豬八戒跟被害人的聊天記錄,是被害人自己提出要約在酒店的呀。”
蘇笑笑瞥了他一眼:“對方約,他不會拒絕麼?”
卞雲帆垂頭,抿了抿嘴:“這件事兒豬八戒肯定有錯,但是他如果什麼也沒做的話,倒也……罪不至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