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林鈞炙熱的掌心貼上自己的腳踝,時予安頓時瞳孔一縮下意識收回了腳。
林鈞看着自己空下來的掌心,擡起頭眼神中帶着不解。
“咳咳!我自己穿就好。”,
這哨兵怎麼一點邊界感都沒有……
時予安又追問了好幾次,到底為什麼不用他的向導素。奈何林鈞嘴嚴得像是被焊死了一樣,時予安怎麼努力都沒能問出真相。
對峙到最後,看着眼前沉默不語的哨兵時予安眉頭緊蹙,“你不想告訴我也行,你的自由我無權過問。但今天你必須把人工向導素換下來。”
時予安頓覺自己頭疼不已。
要是林鈞沒有落到他手裡,他才不會管那麼多。既然人是他救治的,時予安自然要負責到底,不能眼睜睜看着林鈞這樣作賤自己。
聽到這個要求,林鈞的神色出現了十分明顯的變化,似乎有什麼他無法接受時予安向導素的理由。
“不然呢?你再應激一次,還要麻煩我再從首都跑過來嗎?”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時予安也算是徹底摸清了林鈞的性格。這個哨兵心理防線很重,非常不願意麻煩别人。
果然,聽見時予安這樣說,林鈞的神色出現了明顯的動搖。
他沉默的思考了很久,最終輕輕歎了口氣笑了起來,小聲呢喃道:“也沒關系,天上的月亮不會屬于我。”
“什麼?”,時予安聽得不明所以。
哨兵像是這才注意到,自己剛才竟然一不小心将心裡話說了出來,眼神閃躲了一下。
“沒什麼,我答應您好好使用這盒向導素。不會再麻煩先生。”
時予安湛藍的雙眸微微眯起,仿佛一下就能将人的靈魂洞穿,語氣冷硬的吐出兩個字,“不信。”
林鈞上次收下這盒向導素時也是滿口答應他好好修養,還不是回頭就開始糊弄他?
在林鈞疑惑的目光下,時予安坐在床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過來,我給你把人工向導素換下來。”
“這……”,林鈞下意識想要拒絕,可在觸及到時予安的目光後,他的态度就不自覺軟化了下來。
順從的來到時予安的身邊俯身而下,将頭靠在了他的大腿上。像隻溫順的獅子,将自己脆弱的脖頸以及脖子上佩戴着的抑制器全都展現在了想到的面前。
時予安拿起一個瓶裝向導素拆開,伸手打開了抑制器後的一個小開關。将裡面剩餘的一些人工向導素排空,又将自己手裡這一瓶灌了下去。
“換好了,起來吧。”
一瞬間,林鈞的周身都被那股花香填滿,吐息間都是那股濃郁的維塞萊因香。
塞萊因斯,維塞萊因……
他有些慌不擇路地從時予安的腿上爬起,神色僵硬幹巴巴的說了一句,“謝謝。”
………
“我走了,白塔的人已經來接我了。”,簡單吃了兩口林鈞買回來的早餐,時予安準備離開。
“嗯,我送您。”
臨走前,時予安目光幽深的看了眼這間空空蕩蕩的宿舍。
這哨兵是真的把自己的生存質量壓制到了極限……
他張了張嘴想要勸說些什麼,又覺得自己似乎沒有立場說那些話。
最後他也隻留下一句,“林鈞上将,偶爾也該對自己好些。”
聽到這話的林鈞愣了愣,最後直到目送着時予安離開,他也沒再有反應。
………
林鈞的失控,作為一個插曲很快過去。時予安的生活重新回歸了平靜,甚至平靜的有些過分。
塞萊因斯星也随着時間的流逝漸漸入了冬,雪花飄落滿地銀裝素裹。
療養院外種植的維塞萊因花,也被裹上了一層積雪。卻絲毫沒有枯萎的迹象,在風雪中依舊瑰麗的綻放。
“不應該啊……”,時予安滿臉愁容的放開着,第六軍團對于上次非法倒賣向導素事件提交上來的報告,“難道是因為對這些人的抓捕打草驚蛇了嗎?”
從上次向導素事件結束之後,一切事情的調查都再無進展。别說關于精神武器的事情,就連他們售賣向導素的來源迄今為止也都沒能搞清楚。
落網的那幾個黑市商人,嘴一個比一個嚴,幾乎問不出任何東西。經過數據比對,那些向導素也不屬于聯邦系統下登記在冊的任何一位向導。
線索實在是太少了,時予安用力扯了扯自己金色的發絲,腦中一團亂麻。
現在他隻期望,阿比斯能在前線安好。
突然一陣提示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是裴安給時予安發來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