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予安沉默的盯着鍋思考了很久,也沒想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操作能讓粥被煮成現在這樣的黑炭。
“先生。”,林鈞聲音很輕的喚了時予安一聲。
從小到大林鈞最常在的地方就是學校,從學校畢業就進了軍隊服役,他生命中90%以上都是在食堂用餐。
這鍋粥是他第一次開火,若不是裴安恰巧起床陪着他,廚房現在已經被燒了。
時予安頭腦風暴了一陣,林鈞是第一次做飯,他不應該打擊林鈞的自信心。猶豫半晌拿起旁邊的勺子,伸進了鍋裡。
刺啦!一聲,鍋中的“粥”和鐵質的勺子碰撞出耀眼的火花。
時予安:“………”,這一口下去會死掉吧。
見時予安真有下口的打算,林鈞立刻三步并作兩步地沖了上來,一把扣住了的手腕,“先生,這個不能吃。”
“沒事,誰都有第一次嘛。下次就能做好了。”,時予安看着自己的勺子被林鈞奪走,好脾氣的笑了笑。
“您不怪我?”,林鈞表情看上去有些意外。
“多大的事,都沒燙傷就好。”,時予安毫不在意的說着,開始伸出手試圖清理眼前的鍋,“早餐還是我來準備吧,其實這裡就有台自動料理機。你把材料扔進去讓它自己處理就好。”
“沒受傷就好嗎……”,林鈞低聲喃喃重複了一遍這句話,擡頭看着心髒像是被誰撬開了一條縫隙觸碰到了裡邊最柔軟嬌嫩的地方。
………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林鈞就已經來到療養院七天之久。
時予安将療養院門口的牌子挂上出診,坐在樓下診療室裡悠閑的刷着光腦。
林鈞靠坐在他身邊不遠,嗅聞着空氣中向導素的花香。
時予安不免将目光從光腦上移開,投向身旁安靜的哨兵。
這段時間的相處,時予安也逐漸摸清了這個哨兵的脾性。
時予安身邊的人,裴安是個活潑的性子,阿比斯更是鬧騰的能将房頂掀開。
林鈞不一樣,他很喜歡和自己待在一起。但他絕大多數時間都安安靜靜。分明身形十分高大健壯,安靜坐在一旁的時候,也會讓人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但時予安願意回過頭,喚上一句,“林鈞。”
“嗯?先生,我在。”,總能看到他在一旁,總能立刻得到回應。
時予安剛準備說些什麼,療養院的玻璃門被猛地推開,門口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一個修長的身影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早上好,親愛的!我來找你了!”
那是位張揚肆意的女性哨兵,她身材高挑肩頸修長,黑色的長發被樹成一個幹練的蠍尾辮直直垂落向她的小腿。裸露在外的手臂覆蓋着一層勻稱緊實的肌肉,手中握着一根黑紫色的手杖,上面鑲嵌着黑色的【騎士】雕像,雕像的下邊被她用絲帶綁着了一朵精緻的紫羅蘭花。
“上庭”議會五人之人,【騎士】蘇珊。
她毫無顧忌的沖到了診療台前,措不及防間和治療台後的林鈞遙遙對望。林鈞的臉色當下不免有些僵硬,蘇珊卻像是完全沒看懂眼前的氣氛。
“啊哦,看來我來的不太是時候。”,她故意拿捏着怪異的腔調,轉動了幾下手中的手杖,用一種“可憐兮兮”的目光看向時予安,“瑞瑞,我們這才多久不見你身邊就有人了呀,我還能拿到你的向導素嗎?”
“你給我正常一點,别瞎叫。”,時予安頭疼扶了扶額,特意偏頭小心的看了一眼林鈞的表情,見他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才悄然松了口氣,“再說了,你一個黑暗哨兵要什麼向導素?”
“黑暗哨兵?!”,這個詞語讓林鈞心中一震。
黑暗哨兵,跳出了那些層層疊疊的分級,毫無疑問是哨兵中最為強大的一種。他們有着極端強大的自控力,不會有情緒失控的時候,也就根本不需要向導的任何輔助。
黑暗哨兵的數量十分稀少,有誇張的傳言說聯邦幾百年都不一定能誕生一位黑哨。每一位黑哨都會被聯邦嚴格保護,林鈞這也還是第一次在生活中見到。
“沒錯,姐姐是一位不需要向導的黑哨。”,蘇珊邁步走到了診療台前幾米的位置适時的停下,突然她的目光微微一凝,緊盯着林鈞看了好半晌,“我們是不是見過?”
這話讓時予安心中突然生起一絲異樣,忍不住開口反問,“你開玩笑還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