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巫銘與沐子康交鋒的同時,身處東都的玄蕭府邸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玄蕭議事回府,剛服了藥,坐上輪椅回到屋中,就聽身後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吱呀”聲,門被人推開。
“止丘,關門……咳……”玄蕭拿手帕捂着嘴低咳着。
“玄蕭?”
這聲音玄蕭再熟悉不過,這分明就是巫銘的聲音!玄蕭驚喜,自己不在藏書閣,巫銘不會是通過芥子過來的,那就說明巫銘回來了。
聽到這聲呼,玄蕭心中一喜,轉動輪椅,果然,他看到來者那熟悉的面孔,他欣喜道:“阿銘,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可用飯了?”
面前的人一愣,竟是露出驚詫又不可置信的表情:“你……叫本座什麼?”
玄蕭關切:“怎麼了阿銘?哪裡不舒服?”玄蕭也察覺到了幾分怪異,面前的“阿銘”與平常相比,帶了冰冷肅殺之氣明明五官都一樣,可此刻眼前的人就是顯得陰森冷血,言語間多了幾分疏離。
巫銘沉默了,他用那鷹隼般的雙眼死死盯着玄蕭。
玄蕭并未對上他的目光,而是将輪椅往前轉了轉,指着還溫熱的半碗藥:“固本藤太苦,吃完這些就罷了,往後不必再尋了。”
巫銘将玄蕭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個遍,将化境的威壓悄然鋪滿整個屋子,他沉着嗓音:“我?給你尋來了續命的固本藤?”
這話說到後面,他都快氣得笑了出來。
他巫銘苦修二十年,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逼着自己成為當世第一高手的信念便是把這個屠戮自己滿門的仇人折磨到死,又怎會……
“你回來應當先與我說一聲的,好歹破了威源縣案,該給你擺個接風宴。”
見到活着的玄蕭朝自己逼近,巫銘如臨大敵,面對眼前這一位,他可領教了太多,不知道在他身上吃過多少虧輸過多少仗,他當即運起内力,将威壓灌注在玄蕭身上。
玄蕭毫無防備,被威壓一激,當場口吐鮮血,從輪椅上滾落,他幹咳了許多聲後,虛聲問:“不,你不是阿銘,你到底是誰……”
這句話打斷了巫銘的回憶。
“你……你沒有内力?我隻用了一成的功力,你究竟是誰?這又是什麼地方?”巫銘明明記得自己把人關在泉山上的刑堂裡,将玄蕭剜心取血折磨死了,這人又怎麼會活生生地出現在這?而且還成了廢人……
玄蕭捂着胸口,堪堪起身,他似乎能搞清楚發生什麼事了,自定海珠碎裂,巫銘元靈逐漸穩固,他就知道他快應劫了,自己與巫銘,隻能活一個。
多活一年,這世上的災禍便會發生一些,近來各地變得頻繁的地動,現在又産生了時空亂線。準确說,從李篪誤殺桑倫的那一刻起,他二十七世後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千年一瞬,想不到時間過得這麼快。
“我們談談吧。”玄蕭熟練地從懷裡掏出絲帕擦淨唇角血迹,随後又将帕子扔朝穢物桶裡。
眼前的“巫銘”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他率先開口:“我想,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什麼‘阿銘’,他……”巫銘有些問不出口,但是他咬了咬牙還是繼續道:“他和你關系很好?”
玄蕭唇角不自覺地彎起,眸中那一潭死水久違地漾開漣漪:“我很愛他。”
巫銘:“……他沒找你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