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是吧？不靠譜的大人。

他這麼說，秦奈竟然也不反駁，直接點頭承認：“沒錯，被你看出來了。”

柯南：“……”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好吧好吧，我隻是覺得不應該跟你說這些。本來上次就過分了。”秦奈舉手投降，“你确定你真的要聽嗎？一旦打開我的話匣子，輕易可停不下來哦。”

柯南愣了愣：“奈奈老師要說的話很沉重嗎？”

他不就是問的怎麼定義好人和壞人嗎？怎麼整的像是戳到了她的痛點。

……真要是這樣，那他是不是不該問？

但是不摸清楚秦奈的态度的話，不隻是他，小蘭和園子她們也會有危險。

他眼底的掙紮持續了好一會兒，最後都變成了堅定：“沒關系的，奈奈老師，我想知道。”

“你還真是堅持。”秦奈無奈妥協，盤腿坐上沙發，“我知道你更想知道的是他們四個人的立場，但很抱歉，這是他們的私事，你問我也問不出什麼。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的一些事，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去判斷了。”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世了，我從小一個人長大，所以一直不明白人們口中的親情、友情是什麼東西。第一次接觸到人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我以為我終于不是一個人了。”

“然後我挨了一頓毒打，差點死掉，那個時候……”秦奈舉手橫在柯南肩膀的位置比劃，“我應該還隻有這麼大，第一次見到同胞，我甚至聽不懂他們說話，很久很久之後我才明白他們是在叫我怪物。但我當時不懂。”

“我以為是因為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好聞，所以我養好傷後好好的洗了一個澡，去見了他們第二次。”

秦奈嘴角勾了勾，“但沒有用，我還是被打得半死不活。之後我還去了第三次、第四次，很多次，每一次的結局都是一樣的，直到最後，我在他們眼裡看到了恐懼。”

她垂着眼，看向已經聽呆了的小孩：“柯南君，在你看來，這些人是好還是壞？”

柯南想說他們都不是好人，但秦奈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或者說，她本來就沒打算聽柯南的回答，“從我的視角看，他們都不是好人，對吧？可是當我後來去找他們報複的時候，我看到的卻不是四處逃竄的他們。媽媽甯願自己死去也要保護孩子，隻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也可以為了彼此拼盡全力……”

“他們并不排斥同胞，他們也有為了同伴揮起拳頭的勇氣，而我，我得不到這些的原因，僅僅隻是我不是他們的同胞而已。”

“我不能指責他們做錯了，因為我确實給他們帶來了威脅，可我也不明白我做錯了什麼。站在不同人的角度，大家做的事都有正當的理由。你也不用說什麼對事不對人，這就好比我為了救一個人殺掉了另一個人，所有人都在告訴我，你這是在救人，是正确的，但我心裡清楚，我殺了人。”

“好人和壞人的界限并不明顯，好事和壞事也一樣，所以你的問題，我沒辦法回答。”

“奈奈老師……”

“已經很晚了，柯南。”秦奈打斷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柯南，“去睡覺吧。”

……好像提了不該提的問題。

江戶川柯南關上房門，懊惱的敲了下自己的腦袋。

直到聽到房門合上的輕響，秦奈才放松下挺直的脊背。她把臉埋進随手撈過來的抱枕裡，好半晌，才有沉悶的細微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響起。

是秦奈小聲的呢喃：“好險，差點在小孩子面前哭出來。”

果然是太久沒找人傾訴了吧……要是，要是高叔還在就好了。

高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