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諸伏景光的講述,一樁發生在十五年前的殺人案件逐漸呈現人前。
根據諸伏景光的說法,那天晚上他是和他的父母三個人一起吃晚飯,到七點左右,一個男人摁響了諸伏家的門鈴,而且還在門口與諸伏爸爸有過一段交談。但談話應該進行得不太順利,因為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大,諸伏媽媽因此到門口去查看情況,正好撞見了男人行兇的過程,于是立刻跑回來把年紀尚小的諸伏景光藏進了牆櫃裡,并叮囑他不要出去。
之後諸伏媽媽也和那個男人發生了争吵,同樣也被殺害了。
諸伏景光永遠都忘不掉當時鼻子裡充斥着的味道:“那股濃烈的鐵鏽味,哪怕我已經藏在牆櫃裡都能聞到……”
“你一直說的鐵鏽味是什麼啊?”萩原問道。
“是血。”降谷零和左江同時回答。
降谷零随後補充解釋:“紅細胞的血紅蛋白裡的主要成分就是鐵。”
“原來如此……”
“之後呢?還發生了什麼?”松田陣平繼續追問。
“我聽到了歌聲。”
“歌聲?”
“對,”諸伏景光組織着語言,試圖形容出記憶裡的歌聲,“不是爸爸或媽媽的聲音,而是一種故意捏得很尖,仿佛誘惑人一般的聲音,帶着節奏反複唱着同一句……”
“‘沒事了哦~出來吧~’這樣的……我從牆櫃的縫隙裡往外看,就看到一個男人手裡拿着染血的菜刀在哼唱着。”
看到了?
松田陣平連忙抓住這一點焦急問道:“臉呢?你沒有看到他的臉嗎?”
“陣平,你冷靜點,”左江把手搭在松田陣平一邊的肩膀上,“既然景光到現在都還找兇手,那就說明他當時應該沒能注意到對方的長相。”
諸伏景光點點頭,肯定了他的推測:“沒錯,因為當時很害怕,根本顧不上看那些。”
“但為什麼那個男人會找你?”降谷零問。
“不,他找的不是我,”諸伏景光這次改成了搖頭,“在‘出來吧’這一句後面接的是一個女孩子的名字……就是在我小時候經常和我一起玩的、和那張尋人啟事上的孩子一模一樣的,名叫‘有裡’的女孩!”
“那女孩姓什麼?”
“我一直是用名字叫她的。雖然在她過世後我有去參加葬禮,但當時我隻有小學一年級。”
萩原研二想到了什麼:“你說你沒有看到臉,但你有看到那個人肩部的刺青對吧?”
“沒錯,他好像是踩到什麼失去了平衡,正好撞在我藏身的牆櫃上。在他離開的時候,我有一瞬間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肩膀上有着高腳杯花紋的刺青!”
“那真的是刺青嗎?”松田陣平想要确認這一個信息。
諸伏景光毫不猶豫地點頭道:“不會錯的!那個男人在撞到牆櫃離開時有因為疼痛按住了肩膀,在那之後,原本看到的刺青就被染滿了血的手蓋着,變得看不見了。”
“等等,”左江發現了一個大漏洞,“景光,你還記得你藏身的牆櫃是什麼樣式的嗎?推拉式的還是向外打開的?”
“我隻記得是藏在牆櫃裡,”諸伏景光說道,“但我那個上初中參加完森林夏令營回來的哥哥說,他是在往外開的衣櫃裡找到我的,而且還說那棟房子是西洋風格的裝修,根本沒有日式的拉門牆櫃。”
“會不會是你把你家和東京的親戚家搞混了呢?”降谷零猜測道,“那個房子是日式的宅院,所以隻有紙門和牆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