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扒手七手八腳地想爬起來,慌亂中又被寬大的外套絆倒。
蘇斐郁悶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發現身上的裙子也沾上大片塵土,不由眉頭深鎖。
她見周圍已有人圍過來,便一臉委屈狀質問扒手:“你為什麼故意撞我?”
扒手終于從地上爬起來,可是熱心的人們早已圍成厚厚的人牆,他無處可逃。
被偷手帕的年輕人也反應過來,冷着臉沉聲問扒手:“你偷了我的手帕?”
扒手強作鎮定地搖頭指着蘇斐道:“不是我,是那個小女孩偷的。”
衆人都看向蘇斐。
她一臉無辜:“我什麼都不知道……他突然沖過來把我撞倒了,還害我弄髒了衣服。”說着便低頭拍打着身上的灰塵,隻是怎麼也拍不幹淨,眼看着就要哭出來了。
一邊是個邋邋遢遢神色猥瑣的大男孩,一邊是個衣着得體舉止大方的小女孩,若沒有衣服上的大片污漬,那會是個多麼幹淨漂亮的小姑娘啊。
衆人心中馬上有了定論,紛紛上前拉扯扒手,叫嚷着要把他扭送警察局。
這時人群外傳來一聲威嚴的詢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人們轉頭一看,發現是一位身體矮胖的警察,連忙讓開一條通道讓他進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向警察訴說事情的經過。
這時那個發現小偷的少年終于艱難地擠過重重人牆進來了,他高聲道:“警官,我親眼看到了,是這個男孩偷了達西先生的手帕。”
年輕人聞言疑惑道:“你認識我?”
少年脫下帽子,一臉興奮地擡頭看着年輕人道:“達西先生,我是威斯敏斯特公學的在校生,之前聽過你的演講。剛才我就是認出你,正猶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之時,正好看到那小偷的舉動。”
“原來是威斯敏斯特的學弟,”達西先生神情緩和下來,脫帽回禮,“多虧你及時提醒,才沒讓這小偷得逞。”
“咳咳咳,”胖警察不耐煩地打斷兩人的交談,“請不要浪費我寶貴的時間。所以,确定是這家夥偷的?”
少年點頭稱是,達西先生表示贊同。
胖警察一把揪住扒手的衣領,要把他抓走。
可是扒手卻死不承認,賭咒發誓咬定是蘇斐偷的。
胖警察為難了,最後決定把人全都帶回警察局讓上司定奪。
“什麼?我也要去警察局?”蘇斐一臉不樂意,對她來說,警察局就代表着麻煩。
少年安慰她:“沒事,我會幫你證明這事跟你無關的。”
蘇斐瞅了他一眼,你能證明我的身份嗎?
去了警察局,一查問起來,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叫她怎麼回答……
她現在就是個黑戶。
一路上蘇斐轉動腦筋,盤算着待會怎麼糊弄過去。
同時她暗暗提醒自己,現在身體變小,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行動自如為所欲為了,今後要更加謹慎才是。
到了警察局,那胖警察把四個當事人帶到警務司法官面前。
法官閣下是位戴着眼鏡、頭頂假發的老先生,他從胖警察口中得知事情經過後,便一一打量眼前四個人。
一個身材高大氣宇軒昂的年輕人。
一個滿臉朝氣模樣俊俏的少年。
一個衣着邋遢畏畏縮縮的男孩。
最後,他把目光停留在年紀最小的漂亮小女孩身上。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他神情和藹地問。
果然,來了。
蘇斐說出路上準備好的名字:“我叫……索菲亞。”
隻是話一出口,她卻莫名有種似曾相識之感,不及多想,法官又發問了。
“全名是什麼?”法官記下名字後問。
蘇斐裝傻,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對方耐心地換一種問法:“我是說,你姓什麼?”
“什麼是姓?”蘇斐睜着大眼睛疑惑道,“我沒有姓啊。”
法官無奈又問:“你父母叫什麼?”
蘇斐眼睛一亮:“這個我知道,我媽媽叫哈尼,我爸爸叫達令。”
“嗯,哈尼,達……令?”法官寫到一半終于察覺不對。
“噗!”一旁的少年忍不住笑出聲,覺察自己失态後連忙用拳頭捂住嘴。
扒手哈哈大笑:“天哪!哈尼,達令……這是個傻子吧?哈哈哈……”
達西先生也微露忍俊不禁之色,但随即疑惑地看向蘇斐,目光略帶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