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亞想了想,還是決定讓大表哥托馬斯幫忙,找個伯爵府的管事出面把賽馬場的事辦了。
不過第二天早上醒來後,托馬斯便匆匆忙忙地騎馬回家換衣服,準備去教堂做禮拜。
他們兩家位于不同教區,去的教堂也不一樣,因此索菲亞還沒來得及跟他說這事。
公爵父親醒來後則是嚷嚷着頭疼胃疼,索菲亞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你折騰自己就算了還折騰别人,更是耽誤了她多少事。
生活中似乎總會出現這種情況,事情要嘛不發生,一發生就全都撞到了一起。
趁着做禮拜時,索菲亞靜下心來捋了捋思路。
眼前要解決的有達西小姐的事,賽馬場的事,另外還得擔心公爵父親舊病複發重拾酗酒惡習。
最後這個問題隻能先放一邊,公爵會不會再度酗酒隻能靜觀其變,急也急不來。
至于達西小姐的事,索菲亞還沒想好怎麼跟達西先生說,一時也沒有機會單獨跟他說話。
她越發懷念前世的電話了,這個時代連電報都沒有,隻能靠寫信聯系。而按照這裡的風俗,适齡的非親屬男女之間是不能互相通信的,除非他們之間有婚約。所以索菲亞也不方便寫信告訴他,而且萬一信件丢失也會有損達西小姐的名聲。
不過隻要達西小姐還在倫敦,威克姆應該就沒有下手的機會。隻有讓揚格太太單獨帶她到某個避暑勝地去,他才能趁達西先生不在時接近達西小姐。所幸現在天氣還沒熱起來,她們應該沒那麼快成行。
而且那天離開咖啡館之前,索菲亞便讓自家馬夫認清了威克姆的長相,第二天就讓他和另一個男仆過去監視威克姆了,隻要威克姆有任何異動她都會得到消息。所以這事倒也不算太緊迫。
這樣看來,還是先把賽馬場的事處理了吧。
于是從教堂回來後,索菲亞便坐上馬車前往德比伯爵府,想找托馬斯說說這事。
到了伯爵府,她被仆人請進起居室,卻發現阿米莉亞姨媽、大表哥托馬斯和達西先生都在場。
達西先生看到她時,表情似乎有點微妙的不自在。
索菲亞想想也理解,他大概再也不想去她家赴宴了吧?
自家那不靠譜的父親實在過分,居然在宴客時把客人都灌醉了,想到這索菲亞也有點不好意思,歉意地朝他一笑。
姨媽看到她有點意外:“索菲亞,你怎麼也來了?我正在說他們兩個呢,年紀輕輕的就不學好,酗酒是一個正直青年能做的事嗎?”
“姨媽,你不要責備他們,這事都怪我父親,他這個長輩一直勸酒,他們也推辭不了。”
“你不用替他們說話,”姨媽轉頭繼續數落兩個年輕人,“長輩勸酒,你喝一點意思下不就行了?做事不知變通,他喝醉了你們也要跟着一起醉嗎?你們不想喝,他還能硬灌不成?”
“也怪我定力不夠好,禁不得激……”托馬斯揉着額頭說道,“一開始的确是推不過,就跟着喝了點,本來也不至于喝醉的。但是後來姨父說什麼,酒桌就是和平時期的戰場,不敢拼酒量的人就跟怯戰的騎士一樣,失去了勇敢的騎士精神,于是我就昏了頭,想着要為榮譽而戰……”
索菲亞聞言嘴角抽了抽,沒想到還有這一出,她父親喝酒還喝出一套歪理來,連激将法都用上了。
姨媽聽了駁斥道:“胡扯!他要真勇敢怎麼不上前線作戰去?在酒桌上逞什麼英雄?”
托馬斯苦笑道:“我也是上了他的當了,還是達西定力好,聽說最後隻有達西沒倒下?”
達西先生嘴角一扯:“我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