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手掌離開時愉時,她的眼睛已經閉上。他沒對她做别的事,時愉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在困意的控制下沉入了夢鄉。
聽着她逐漸變得平穩的呼吸,褚枭伸出自己的手掌變幻出菁鳥藍色的天賦妖息,回味着方才在置控術控制之下溫順的時愉。
菁鳥是在萬獸谷中遇到的,他神志回歸後便看見自己斬殺的妖獸屍體中有菁鳥,這才讓他得到了新的妖獸天賦。
用在時愉身上,正好能讓她乖乖聽話。
他在床邊小坐了片刻,便起身去了一旁的長榻。
昨日他為了讓心魔再控制不住的話也不會傷人,就将自己的靜脈封住,這樣也封住了他的大部分修為。
再之後他為出谷受了傷,撐到現在也是有些許的勉強,所以他正好趁時愉睡着可以運功療傷,還要再加固對心魔的壓制。
于是主帳就這樣變得安靜起來,卧榻上時愉睡得安甯,而褚枭在長榻上平穩地調理内息,一旁的香爐照例燃起安神的黑煙,讓人心更加平靜。
不似之前二人每次共處一室的各懷鬼胎,現在的氛圍是難得的和諧。
時愉在褚枭回來後受到的種種驚吓,以及魂牽之交之後對她精神力的消耗,早就讓她心力交瘁,所以她這一覺睡得很沉。
或許也是因為有琥珀香,所以她睡得很安穩,即使她并不覺得自己所處的境地很安全。
待她醒之時,已是神清氣爽,不過褚枭沒有讓她起來,她也隻能繼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也睜不了眼睛,不知道現在褚枭在哪裡。
她又想罵人了,不知道褚枭究竟給自己施了個什麼咒術,将她控制得跟個傀儡似的。
這個咒術感覺跟傀儡術是有點像,但是據她所知傀儡術是需要給人貼符的。
而她仔細回憶,也隻記得褚枭僅僅是看了她一眼,眼裡隐隐有藍光,魂識進了她的靈府,随後她便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并沒有什麼符被貼在了自己身上。
她這樣想着,就聽到身邊有了動靜,她聞到了褚枭身上的氣息,他好像是在她床邊坐了下來。
接着,時愉黑暗的世界就突然亮了起來,她發現自己能睜眼了。
褚枭的确是給她解了置控術,所以她便直接睜開了眼睛。
然而時愉歡喜不了幾秒鐘,就發現自己又動不了了。因為褚枭給她解咒本也是看她醒沒醒,既然她已經醒了他就立刻又給時愉封上了。
時愉真的很生氣,但是她根本無能為力,甚至罵他都隻有自己能聽到。
然後讓她覺得更不妙的是,褚枭看着自己挑眉笑了笑。
“既然醒了,那就起來。”
直覺告訴時愉,肯定沒什麼好事等着自己,果然下一秒她就聽見褚枭說:
“昨日不是很喜歡參觀軍營嗎?昨日沒參觀完,今日本尊再帶你去其他地方看看。”
時愉反抗不了,眼睜睜看着褚枭抓着自己的手瞬移去了一個地方。
時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猜測現在應該是午時過後的一個多時辰左右。
看見此處營房外烏壓壓的一種士兵,時愉頓感不妙,軍營裡,有如此重兵把手之處,那就是……
“此處是軍營的暗營。”褚枭“貼心”地給時愉介紹。
果然,這裡就是軍營看守重犯的地方,褚枭帶自己來,是要把她也關進來?
時愉感覺膽寒,她拼命地嘗試去控制自己的身體,可是還是一點抵抗都沒有的被褚枭牽着走了進去。
現在還是白日,但是走進暗營,時愉眼前就驟然變暗。
裡面的燈光昏暗,想到這裡是關押犯人的地方的就更添恐怖氣息。
血腥味和腐爛的惡臭直達時愉的鼻腔,讓她有些作嘔,還傳來陣陣哀嚎的聲音,實在是讓時愉害怕極了。
褚枭帶時愉來這裡,就是專門要吓唬她的。
一路上全是看守的蒼境兵,但是極其安靜,也沒有人敢因為他帶了個沒見過的女仙來就竊竊私語。
褚枭的大掌緊握住時愉的手帶她往深處走,但這非但沒給她安全感,反而讓她更加害怕。
他帶着時愉停在一間牢房外,時愉不敢看裡面的情形,可是褚枭偏要命令她自己走近去看,說要讓她好好參觀。
于是時愉被迫湊近,就看到一個血淋淋的人躺在地上,或許都不該稱之為人了,至少時愉看不清一個完整的人形。
同時褚枭在她的耳後低語,伴随着一聲低笑:“很好奇他受了什麼刑吧?”
時愉:!!!我并沒有!
可惜她說不了話,褚枭并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而且她就算說了他也不會聽。
褚枭從身後叫上來一個蒼境兵:
“你,過來。”
“給她講講這個人犯了什麼事,受了什麼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