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後呢?
他習慣了過于在意那些人的想法跟感受,被迫放棄自己最愛的專業遺忘了自己的夢想,脫下白大褂換上西裝,在他們滿意的目光中進入家族企業,沒日沒夜的拼搏操勞,整日與人勾心鬥角,依舊沒有得到一次認可。
手上工作結束,司翌擡起雙手。
白易年第一時間靠過來蹲在他身邊,拿起一團幹淨的紗布給司翌擦汗。
司翌轉過頭,笑了笑:“雖然離開這個行業很久,好在并沒有生疏。”
“很厲害。”白易年回頭看了眼地上的林霄,傷口縫合的很好。“他這個情況應該也沒辦法跟着我們一塊繼續了。”
“嗯。”司翌把帶血的手套摘下來扔掉,示意白易年再拿幹淨的紗布,接到手裡給林霄擦了一遍身體,快速合上他衣服,“趙啟甯,你自己選擇,是帶着他回庇護所還是跟我們繼續往前?如果繼續往前,對林霄肯定沒什麼好處,如果回去,雖說危機四伏但對你們來說勝算更大。”
“我…”
“要先活着。”白易年站起來,說道。
趙啟甯仰頭看着他,領悟到這幾個字的意思,喉嚨滾動幾下沒有說話。
白易年向即将要去的方向端詳:“你帶他回庇護所吧,我向你保證,若是發現離開的路一定不會抛棄你們。”看回來。“現在最主要的是,你跟林霄要先好好活着,明白嗎?”
“好。”趙啟甯不是是非不分,他知道,林霄的傷雖然得到了處理,但确實不适合繼續向前,他必須打起精神鼓足勇氣,帶着他先回庇護所保命,答應後就把地上的林霄拖起來,背在身後。“我們…”
“我們掩護你們。”白易年直接說道。
趙啟甯吃驚看向白易年,心尖都是一顫。
按理說,白易年就算不管他們也完全說得過去,他從未承諾也從未虧欠。
但現在…
趙啟甯差點掉淚,突然有點明白過來,為什麼這幾個人都會那麼義無反顧跟着白易年護着白易年,他這樣的人,值得。
把背上的林霄往上掂了掂,雙手牢牢托住:“感謝。”
“感謝就不用了,你護好林霄就行,從礦坑出去後不要回頭,隻管往庇護所跑,我們若是不成功也會在天黑之前趕回庇護所。”
趙啟甯深深看了會白易年,背着林霄轉身準備離開。
往前兩步,站定:“白易年,保護好你們彼此,不管成不成功我跟林霄都會在庇護所等你們。”再回頭,雙眼通紅含着淚。“能不能赢已經不重要了,我們隻想先好好活着。”
“好。”
白易年幾個人護送趙啟甯跟林霄離開,把他們兩個人送出地坑後,才原路又回去。
這一趟,大家都有充分準備,不至于像剛開始那樣手忙腳亂導緻走散,順利的到達沈墨跟陸景宴說的地方。
眼前幾條細長窄小的通道口,沈墨用手電筒來回照了照:“這麼窄小的通道,我們恐怕不太好通過。
“先試試。”
白易年先上前,側過身擠入一條窄小的通道,雙手舉起感覺前胸後背都跟牆壁緊緊貼合,想要通過有點勉強,需要用點力,但也會讓身體跟牆壁進行摩擦,皮肉發疼。
白易年仰起頭,調整幾次呼吸,看向外面:“你們先不要急,等我先确定能不能成功通過你們再動。”雙臂繼續往上些,盡量保持繃直,白易年腳下這才重新開始挪動。
速度确實很慢,好在一路還算順利。
司翌用手電筒往裡面照了照,眉頭緊蹙,他實在不放心白易年一個人所以不打算聽從白易年的交代在原地等待,果斷地側身擠入通道。
相對比之下,他比白易年身軀還要再強壯點,所以顯得更加狹小擁擠,想要過去難上加難。
司翌深呼吸,把肚子還有胸口的地方用這種方式吸進去一點,側着方向跟随白易年往裡面擠,越往裡面感覺越發狹小,司翌後背胸口都被凹凸不平的牆壁磨得生疼,感覺皮都被磨掉了一層。
從頭到尾,司翌都咬緊牙關忍耐,腳下一次停頓都沒有,跟不疼似得。
前面的白易年總算看到盡頭出口,松了口氣回頭,看到就在自己跟前的司翌愣了下,有點無奈:“不是告訴你先在外面等着嗎?”
“前面有路嗎?”司翌轉移話題。
白易年應了聲,繼續向前挪動,一隻腳踏出狹窄通道并沒有直接就出去,艱難地往下看,離地面稍微有點高,白易年交代:“有點高,一會兒下去的時候注意觀察落腳點。”說完身體就掙脫出去,能踩的地方很小,白易年騰空一躍落在空地。
司翌喘息有點粗重,到這個位置他被卡住了有點不太好再動,隻能咬緊牙關身軀扭動幾下,顧不上被蹭的皮肉燒灼強行從夾縫擠出來,肩膀位置被刮掉了皮出現血痕。
司翌沒猶豫,踩着邊緣一躍跳了下去。
白易年快速沖過去,拖住下來的司翌,雙手快速在他身上拍打幾下:“怎麼樣?還好嗎?”
“我沒那麼脆弱。”司翌笑了聲,抓住白易年的手拿下來,也給他拍打着身上灰塵還有碎石渣,左右檢查一遍,“你呢?有沒有傷到?”
白易年抿着唇瓣搖了搖頭,目光突然定格。
抓住司翌的手臂拽過來些,扯開他領口:“這還叫沒事兒?”長長的一條口子還在滲着血絲,白易年擡起視線瞪了眼司翌,不顧對方掙紮,再次拿出醫藥箱,找到一瓶消毒噴霧對着他傷口呲呲幾下。
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司翌直覺皮肉猛然竄起燒灼,蟄辣。
司翌抓着白易年一隻手撇開頭,咬緊牙關悶哼聲,疼痛感持續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複讓他松了口氣。
看過來,滿是無奈:“要不要這麼生氣?”
白易年沒說話,把東西收起來轉身就要走。
司翌快速抓住他手臂:“易年~”輕輕的語調帶着幾分讨好。
白易年無奈,看過來。
司翌往前靠近,将頭壓在白易年肩膀上:“就是一點皮肉傷,什麼影響都沒有,不需要這麼在意。”
“誰在意你了?”明明心疼的要死嘴上卻說着狠話,把司翌推開,“身體是你的,你愛怎麼折騰都行,我在意什麼?我在意有用嗎?”
這樣的話,讓司翌表情波動幾下,但也知道白易年是什麼脾氣,更能感受到來自對方的在意。
輕笑,帶着幾分無賴再次湊過去:“明明就是心疼我,為什麼還要口是心非,故意說出這種話來氣我?”白易年不想理他,撇開頭看着别處,司翌發揮出以前從未有過的厚臉皮,抱住白易年手臂,“就這一次,行嗎?以後都會萬分注意,盡量不讓自己傷到,害你擔心。”
“你能做到嗎?”
“能能能。”察覺對方态度好轉,司翌笑着連連點頭,磕着眼簾盯着白易年紅潤的唇瓣。
正想進一步占點便宜,身後傳來一輕一重兩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