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年失笑:“我會随身戴着,是防止随時會觸發機制進入怪談世界。”這番話無疑也是在跟司翌解釋。
司翌心裡舒服多了,跟着想到什麼把自己手腕上的串珠拖下來,不顧白易年反抗給他戴上,抓着他的手:“原諒我的小氣跟占有欲,我不能看着我的男人手腕上戴着别的男人給的東西。”擡頭,表情堅定,“這個,我希望你能永遠都戴着。”
白易年盯着手腕上棕紅色串珠,光澤誘人,看得出來是個不凡物。
沒有拒絕,笑着點了點頭:“好,會永遠戴着。”做了保證司翌才滿意的把他放開,白易年有動手蓋住手腕上的串珠,“不光會永遠戴着,我還會好好愛惜,絕對不會讓它受到一絲損耗。”
白易年回了屋,先給公司打電話請假。
他本以為,自己才剛上班幾天就請假,肯定不會太順利,說不定會被主管罵個狗血淋頭。
結果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主管不但給假了,态度還特别好,甚至對他表達了關懷,問他一天夠不夠,如果不夠可以多給他幾天,十天半個月都可以。
白易年挂了電話半天都有點回不過神,回想着剛剛主管的話還有态度,實在是摸不着頭腦。
得了,想不明白不想,他向來不喜歡庸人自擾。
能請到假就是好事兒。
白易年利用冰箱不多的食材做了兩菜一湯,端上桌。
司翌拿起筷子就先吃了一口,眉梢豎起,很給面子的誇贊道:“沒想到你的廚藝這麼好。”情緒價值給到位,又夾了一大筷子送進嘴裡,一邊優雅的吃一邊點頭作為認可。
實際上,司翌現在的身體,根本吃不了什麼東西,之前不管是在醫院還是在家裡,吃什麼吐什麼。
可現在,他賣力的表現出很有食欲,将白易年做的菜一口一口往嘴裡塞,艱難的咽下,努力僞裝不讓白易年看出來。
白易年又不是傻子。
突然站起來傾身向前,控制住司翌的手臂。
司翌不解擡頭,白易年溫柔的把他筷子拿掉,淡淡道:“沒有食欲不要強迫自己,可以少食多餐。”放下筷子轉身就走,回來的時候端着一碗粥,放在司翌面前,“吃這個,我熬了挺長時間,對你來說不會有太大負擔,好消化。”
司翌雙手撐在桌邊,看着面前的粥,内心五味雜陳,過了好一會兒擡頭看着對面的白易年,笑出聲。
白易年給碗裡放了個勺子:“别看我了,吃吧。”
司翌用勺子攪動幾圈,舀起送進嘴裡。
食之無味,卻讓他感覺是人間美味。
“嗯,手藝好就是不一樣,熬的粥都這麼香。”
白易年被他逗笑:“能不能别這麼會拍馬屁?吃你的飯。”
之後,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白易年吃飯很快轉眼将碗筷放下,司翌也停了吃飯的動作,但隻吃了一半。
“吃好了?”
“嗯。”司翌輕笑,“抱歉,有點浪費。”
“能吃多少吃多少,是我不太熟悉,下次會根據你的食量安排,不會浪費的。”這番話也是在安撫,白易年開始收拾桌子,司翌就要站起來,“我幫你。”
“坐着。”白易年态度堅決,端起收拾好的髒碗筷去了廚房,進門前不忘說道,“這點小事兒我還不至于做不好,不需要你幫忙,你隻需要負責好好休息。”
司翌乖乖坐在原位目送白易年進了廚房,心情好的不得了,以至于病痛的身體似乎都好了一大半。
兩個人的相處很自然,吃完飯就靠在沙發上休息。
白易年瞥了眼司翌突然想到什麼,坐起來:“那個什麼…你要不要換身舒服的衣服?”
司翌愣了下,低頭打量了一遍自己。
再擡頭:“我來的時候沒想過會這麼順利,什麼都沒帶,打算一會兒讓人給我送過來,暫時先這樣吧。”
“穿我的。”
司翌嘴巴動了動把原本想說的話咽了回去,笑容滿面:“好。”回答的幹脆利落。
能穿白易年的衣服,他除非瘋了才會拒絕。
白易年的房間,司翌從浴室出來,換上舒适的居家服,隻不過…褲子隻到腳脖子,上衣也能看出來稍微有點小。
白易年眉頭輕蹙:“有點小了。”
“哪裡小?”司翌雙手插袋低頭打量,再擡頭,笑容滿面,“明明很合适,穿着特别舒服。”說完活動幾下,就為了證明他穿着很合适。
白易年嘴角幾不可見抽搐,對他的表現有點無奈。
隻要對方不在乎,他也不打算多說什麼,轉身去了床邊拿起上面扔着的一條毯子:“你盡快給朋友打電話,讓把你的東西送過來吧,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也未必能舒服多少。”人已經走到司翌跟前,挽住他手臂,“走,去客廳聊聊。”
兩人回到沙發上,白易年把毯子給司翌蓋上。
司翌雖然強打着精神還是能看出來很疲憊,靠在沙發背閉上了眼睛,雙手交握放在肚子上。
長達許久的安靜。
白易年側目打量着司翌,現實中的他比在副本裡瘦好多,臉頰有點凹陷導緻整張臉看着更立體,唇瓣沒什麼血色,這樣的他讓白易年心疼,内心不由有了一個堅定的念頭,這場求生之戰他必須讓司翌赢。
“你在想什麼?”司翌突然睜開眼看過來,很嚴肅,“你心裡在盤算什麼?”
“沒有。”
“你向來不會撒謊,騙不了我。”司翌伸出手抓住白易年的,很用力,“我說了,不需要你可憐我,更不要因為可憐我想着把赢的機會讓給我。”
“沒有。”白易年語氣堅定,與司翌目光相對,“我沒有可憐你,也沒有這麼想,能不能别那麼敏感?”
司翌不說話,就那麼執拗的看着白易年。
白易年無奈,歎了聲,隻能趕忙轉移話題:“你出來後有沒有調查過沈墨的信息?”
“嗯。”這個回答讓白易年表情嚴肅些,司翌調整下坐姿,“但是,我目前掌握的信息太零散,沒辦法聯系在一起,所以還沒有找到他具體下落。”
“不着急,隻要這個人存在就一定能找到。”
“嗯。”司翌應了聲,歪過身子靠在白易年身上,“易年,你能想起來自己是因為什麼觸發機制,進入規則怪談的嗎?”
“這段記憶一直空白,兩次從副本死裡逃生出來後我都沒有放棄尋找這段記憶,但用力很多方法甚至還找過催眠師,卻一直沒什麼太大效果,讓我覺得,這段記憶似乎不是被我遺忘,而是從來就不存在。”
“不存在?”司翌略顯吃驚,跟着否定,“不,不可能不存在。”抓住白易年的手緊緊包裹住。“其實也不用太過糾結,根據在廢棄礦山的經曆以及陸景宴說的那些奇怪的話,你這段記憶肯定是存在的,而且很特殊。”
“正因為這樣我才更要想起來。”白易年眉頭緊蹙,“因為我也有這種感覺,甚至覺得這段記憶一定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司翌搓揉着白易年的手,溫聲安撫:“這也不是着急就能解決的事兒,我想,恐怕也是需要一種契機,機會到了,記憶自然而然會回歸,到時候該知道的也都會知道。”
“嗯。”白易年長呼口氣,扭頭看着司翌,“進屋去睡會兒吧。”
“不累。”司翌不舍得把時間用來睡覺,哪怕早就筋疲力盡,笑着靠在白易年肩膀上,“就讓我跟你這麼坐着吧,哪怕不說話,就這麼彼此陪伴,我也會很滿足。”
握在一起的兩隻手,白易年翻過去變成包裹住司翌的,沒有再說話算是同意司翌的要求。
可惜,司翌最後沒能堅持住,靠在白易年身上睡着了。
白易年扭頭看着,确定司翌睡沉之後無奈笑了聲,放輕動作從沙發上起來,輕而易舉把司翌抱起來繞過沙發,去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