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混賬東西,”聞言,怒其不争的顧秋玉惡狠狠的将一藍東西丢到顧昭懷中,“指望你不出纰漏真是得等太陽從西邊出來,這是我多準備的用具,給我拿好了。”
“謝謝二哥。”顧昭眉開眼笑的抱着考藍,嬉皮笑臉的樣子惹得顧秋玉再次用力擡腳踹了顧昭一腳。
等顧昭終于從顧秋玉手中逃脫,身後的蘇正玉早就不見了蹤迹。
顧昭探頭張望幾眼,最終直到顧昭進入考場,蘇正玉都沒有出現。
長達九天的鄉試正式開始,所有的考生已經全部入場,在考場的外圍是負責戒嚴的朝廷官兵,考場内成功找到自己位置的顧昭隻覺得神清氣爽,近六日的奔波所帶來的疲倦被一掃而空。
這種暗戳戳的‘福利’,讓顧昭莞爾微笑,研磨着硯台的動作都輕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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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離貢院約三裡左右的官道之上,一匹被人丢棄的棕馬慢悠悠的向着前方走着,而在貢院門前失去蹤迹的蘇正玉則再次踏入了那片剛剛跑出的大山。
隻是,從蘇正玉那殺氣騰騰的氣勢來看,絕對不是着急返回江甯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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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後,被關了漫長時間的考生們蜂擁着從裡面出來,終于得以解放的衆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除了少數在讨論考題之外,大部分都在歡呼着讨論該上哪裡慶祝一番。
而顧昭一出考場就被之前的同窗給拉住了,面對興高采烈的同窗好友,顧昭也不好推拒,最終,連同自家二哥一起被拉到了一處船舫之上。
這處建立在園林中的船舫裝飾華麗,是陽城文人墨客最愛的遊玩設宴地點,恰好此時正值鄉試結束,不僅是船舫,整個園林中到處都是走動的讀書人。
好運的顧昭一行順利的搶到了船舫的位置,在一陣推杯換盞之後,衆人皆醉意上頭,愈發放松起來,就連顧昭一向循規蹈矩的二哥,此時也漲紅着一張臉,和身邊的友人高聲闊談着。
船舫外面傳來輕柔雅緻的絲竹之聲,顧昭推開窗戶眺望湖面,在湖對岸上另外設宴的主人似乎将家中的舞姬帶了過來,幾名身着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的女子如畫龍點睛一般,愈發讓整個園林充滿了奢靡之氣。
人聲鼎沸,鼓樂齊鳴,這番熱鬧的場景,與顧昭之前過于驚險的行程成為了鮮明的對比。
轉頭看了一眼身後仍舊觥籌交錯的友人,被酒氣熏的頭疼的顧昭決定到後艙的二樓清醒一下,此時的衆人全部都沉浸在熱烈的慶賀之中,對于平日中用來登高遠望的地方顯然沒有什麼興趣。
一路走來,顧昭隻遇到了一位抱着柱子吐酒的雅士,就在顧昭推開二樓房門之時,卻有一個身影直接倒了過來,下意識伸手接住的顧昭原本以為又是哪位喝醉的文人墨客,可直沖鼻尖而來的濃重血腥之氣,讓顧昭迅速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
顧昭匆忙的将這位不知生死的男子放在地上,用手撥開了對方擋住面容的黑發,黑發下是一張顧昭十分熟悉的面孔,熟悉到就在考試之前顧昭還剛剛見過,這位身受重傷,生死不知的男子赫然是之前離開的蘇正玉。
顧昭的眉間不受控制的泛起一個小褶,滿臉錯愕的盯着蘇正玉看了幾眼,随後自言自語的說道,“不是吧,我就考了個試而已,”顧昭的語氣中充滿着迷惑,“你怎麼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的。”
可現在,意識全無的蘇正玉并不能為顧昭解惑。
伸手将蘇正玉架到自己肩上,顧昭帶着蘇正玉毫無阻礙的離開了船舫,即使有人好奇的看過來,也隻當是不勝酒力的家夥被友人送回去而已。
顧昭帶着蘇正玉重新尋了一處客棧,就在顧昭打算去找大夫的時候,昏迷的蘇正玉十分及時的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