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張牙子那邊隻說了要一人即可,我們..”女子期期艾艾的向着老者說道,從其話中的意思似乎起了恻隐之心,就在顧昭以為女子良心未泯之時,誰料對方話鋒一轉,将火燒到了顧昭這裡,“中間的這位公子女兒甚是喜歡,不如..便留下來如何。”
‘别啊,’顧昭内心略微崩潰的喊道,‘這躺着的三人裡,怎麼着也輪不到自己才是,怎麼就讓自己入了這蛇蠍女子的眼了。’
老者在聽完女子的話之後,也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之中,他看了看自己那含羞帶怯的女兒,又看了看那地上的顧昭,眼睛愈發陰沉了幾分,“不行,”老者否決道,“這三人既然同為好友,單留一人那便是禍害,等那張牙子的人來了,全部都交出去。”
“爹!”女子頗為惱怒的喚了一聲,見老者似乎主意已定,一副不許多言的表情,在跺了跺腳之後,氣憤的跑了出去。
破廟中安靜下來,在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那仿若死去的老者終于再次有了動靜,拐杖敲擊地面帶來的沉悶聲逐漸向着廟門口走去,在那破舊的廟門被打開之後,顧昭聽到了車輪滾動的聲音,然後便是幾道陌生的腳步聲。
這些新出現的人動作非常熟練,在将那棺材蓋推開之後,便将顧昭三人塞了進去,但因為隻有兩個棺材,所以顧昭非常不幸的和一個陌生人擠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
被陸離壓在身下的顧昭小心的動了動,在試圖移動陸離的時候,顧昭似乎感覺手下的身體僵硬了片刻,雖然很快對方又放松了下來,但顧昭還是狐疑的小聲問道,“陸公子,你是醒着的嗎?”
沒有回應。
顧昭再次試探的推了推陸離的肩膀,仍舊沒有反應,見對方似乎打定主意要僞裝到底後,顧昭也不再糾結對方是真昏還是假昏了,在調整到一個相對舒适的姿勢之後,顧昭也不再動作了。
黑暗的空間加上稀薄的空氣讓顧昭有點昏昏欲睡,在不知走了多久之後,這移動的車子終于停了,裝着三人的棺材被搬運下來,透過預留下來的那透氣的小孔,顧昭看到外面似乎是一處楚館的後院,現在正值白天,楚館中正是安靜的時候,但從那随處可見的薄紗彩帶來看,想必這裡夜晚應該很是熱鬧。
随着頭頂的棺材蓋被移開,大量的空氣伴随着光線湧了進來,顧昭感到一道極具存在感的視線将自己二人打量了一遍後,便有人上前将自己搬了出來。
就在顧昭試圖感知周圍情況之時,那邊的交易似乎完成了,作為留下來的貨物,顧昭被人随意的和之前關起來的人堆在了一起。
顧昭悄悄的睜開眼,首先看到的便是這地牢之中其他人那萬念俱灰的臉,雖然其中一個人看起來有點面熟,但由于顧昭沒能在這裡看到蘇正玉的身影,便沒有仔細留意。
顧昭挪動着站起身,擡手拍了拍陸離的臉,試圖将這位意圖不明的家夥喚醒,但陸離的意志很堅定,哪怕顧昭去擰對方的軟肉,也沒能讓對方有一絲反應,‘真昏了?’顧昭納悶的嘀咕了一聲,見實在叫不醒陸離之後,便暫時放棄了。
顧昭踮腳向着地牢外面看去,透過粗糙的木制欄杆,在外面不遠處發現了蘇正玉的身影,距離蘇正玉身邊不遠,站着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應該是楚館的老鸨,而那男的應該就是那店家所說的張牙子。
此時那張牙子正指着蘇正玉唾沫橫飛的向着老鸨大聲的說着什麼,在兩人的周圍則站着一些打手模樣的青壯男子,地牢這邊隻有兩名看守,現下正背對着顧昭閑聊,顧昭伸出手試探的推了推頭頂的欄杆,那欄杆隻是微微晃動了一下,看來已經被從外面鎖死了。
張牙子和老鸨的談話已經進入了尾聲,從張牙子眉開眼笑的臉上可以看出,他應該是将蘇正玉賣了一個十分好的價錢。
而就在張牙子向蘇正玉走去之時,顧昭看到,蘇正玉已然無聲的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