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亮張大嘴巴,被硬控地沉默了三秒。
旁聽的衆人嗤嗤笑了起來。
杠精系統:宿主牛宿主棒,杠上加杠,杠精值加30。
宋知南心中一喜,别看這胡幹事人不怎麼樣,杠精值還挺高。
胡明亮被噎得啞口無言,他醞釀一會兒,再次發起進攻:“小宋同志,你這是在激化家庭矛盾,你說現在怎麼辦?林技術員家裡一團糟,一個男同志若是沒有穩定的大後方,就沒心思好好工作,這樣下去會影響咱們工廠的運轉,你說事情大不大?”
宋知南:喲嗬,這帽子扣得可真大,都上升到這個高度了?
宋知南想了想,皺着眉頭說道:“古人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做為一個男人就得先管好自己管好家裡才能幹大事,這林技術員連區區一個小家都管不好,這種不獨立的男人怎麼能指望他幹好工作呢?我建議給他調換個更容易的崗位,比如庫管搬運之類的,他的位子讓有能力的人頂上。咱們紡織廠這麼多人才,我就不信沒人勝任。”多大的本事,工廠離了他都不運轉了。
胡明亮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他用複雜的目光看着宋知南:“宋同志,你厲害呀,一句話就要撤掉人家的職務。”
宋知南淡淡回應道:“胡幹事,你也很厲害。明明是你說林技術員勝任不了工作的,你還說,他沒心思工作,這樣下去會影響工廠的運轉。我也是為工廠考慮才想出這個好主意的。你看看你把大帽子都往我頭上扣,知道的知道咱們是紡織廠,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是帽子工廠。胡幹事,你這工作方式也太激進了吧?”
胡明亮瞪圓了眼睛,氣氛變得微妙而又尴尬。
杠精系統:杠精值加30。
還好這時有兩個老員工趙哥和白姐過來打圓場。
“小胡啊,你是給跟人做思想工作的,好好說嘛。”
“小宋啊,你們今天隻是交流交流思想和工作心得,不是搞辯論,不要這麼急嘛。”
宋知南對着兩個老員工訴苦:“趙哥白姐,你們給評評理。我哪裡做錯了?這個林技術員不是孝順嗎?人家王小雪回娘家了,這不正好機會來了?他就好好地展現一下自己的孝心呗。他的孝順一離開别人就沒了,怎麼?他這孝心找人借的呀。”
孝心還能找人借?大家覺得這個宋知南擡杠都能擡出花樣來,也不知道她哪裡來這麼多新鮮詞兒。
宋知南接着說:“我要是林技術員,我就一力承擔所有的家務,孝順得獨立自主,孝順得理直氣壯。不僅如此,我還去孝順嶽父嶽母,把家裡的好東西都給小舅子小姨子,我要讓王小雪同志好好看看,給她豎立一個榜樣,讓她主動向我學習,也給全廠的男職工樹立一個榜樣。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幹啥啥不行,家裡全部搞不定,還鬧情緒找領導告狀,這不是丢男同志的臉嗎?”
宋知南做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現在的男人大事幹不了,小事不願幹,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真是擔心咱們國家和民族的未來。”
在場的人大家大眼瞪小眼,誰也不好反駁。畢竟這都上升到國家和民族了,你怎麼反駁都是錯。
宋知南接着歎氣:“以前的男人沉默如山,知道多幹活多給錢,哪有人這麼逼逼賴賴的。哪像現在這幫人,一個個的,該承擔的不承擔,該出錢的不出錢,就想多吃多占,占得不夠就說女同志不能幹。自己當了二十多年兒子不見他孝順,一結婚就變孝順了,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大家還是沉默着,沒人接話。
胡明亮無力地擺擺手:“行啦宋同志,今天就到這兒吧,你可以回去了。”辯不過,完全辯不過。他惹不起躲得起。
宋知南站起身,很有風度地說:“胡同志,雖然你的工作方法很激進,但我能體諒你。你放心我不會像林同志那樣小心眼向你的領導告狀,我們女同志都大度明事理。”
胡幹事強顔微笑:“宋同志,我感謝你的寬容大度。”
宋知南在一衆異樣目光的注視下從容走出工會辦公室。
工會的胡幹事給宋知南做思想工作不成,反倒被她教育了一頓,這事像風一樣傳開了。
原來工會的工作人員就是隻紙老虎,以前為啥覺得他們挺能說,那是因為沒遇到更能說的,這樣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