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婷接了齊小曉的話,但看起來,她似乎沒那麼冷。
“你不冷嗎?”齊小曉問道。
“冷,怎麼不冷。不過比你們好點,我把我最後的襯衣穿來了,夾襖也套的是最保暖的。”
說着,童婷把她的袖口向外翻出來,朝齊小曉展示着她的加絨保暖襯衣。這可真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在楚君改妝最後一筆完成之時,她的手機鈴聲在房間裡兀地響起。
楚君環顧四周,大家都還在玩着手機、抱怨着天氣。她戴上耳機,走到了房間堆放服裝道具的那一側。
沈時打來的是視頻電話,楚君那邊一接通,入目的就是那深棕色的脊梁,還有朱紅色的,有些斑駁掉漆的角柱。
“在忙嗎?”
楚君調整了自己的耳機道“沒,還有一個小時下一場戲開始。”
“石闆畫是你買的吧?”
楚君一驚,被沈時這麼一提醒,她才突然想到,自己當時倒是十分順暢地将它買了寄走,但完全忘記通知沈時這個房子的主人了。
“是我,忘記告訴你了…”
“你拆開看了嗎!我覺得它和你的客廳十分地适配!就是餐桌旁邊的那一面牆,有些太空了。”又想到這是沈時的房子,楚君這樣像是要鸠占鵲巢,于是又轉了語氣道“你要覺得不好看随便找個地方放着就行…”
沈時聽見楚君這突然間就變得有些委屈的語氣就想笑。怎麼這樣一說顯得是我的問題了。
“你放心,下次你來的時候一定讓你在餐廳的正中央看見它。”
楚君的臉上還畫着戲妝,顯得她的眼神格外的有神。和沈時說話時眼神不經意的流動,或是垂眸撥動了自己的腰上的配飾,或是定睛看着沈時的畫面。
房間裡打着暖黃色的光,沈時透過手機看着楚君,一幀一幀都像是油畫。自己就好像是古代那種得了美人青睐,見到了舞台之下美人的幸運兒。
或許是隻穿了内襯的緣故,在脖頸和圓領之間,露出了一節白皙的顔色,那是楚君自己的膚色。也就是這樣一張與帥氣小生适配度極高的臉,透過這一份真實的色彩,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油彩之下的真實。
楚君覺得,沈時好像變得不一樣了。從前的沈時,如果硬要讓楚君找個詞語去形容,那就是克己複禮,雖然有一定的誇張元素,但大體總是沒錯的。
這次僅僅是通過視頻電話,楚君就感覺他的惡趣味好像變多了。譬如,用一套無理學說讓楚君喊他哥哥。
“小時候我還喊你姐姐呢,這有什麼說不出口的。”
“那能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了這個詞有什麼問題嗎?還是…你想了什麼别的?”
“沒有!”
楚君回答的利落幹脆,好像晚回答一秒就是在對自己的不尊重。
“既然沒有那就喊吧,我聽着呢。”
楚君懶得再去和楚君争辯,把手機倒置在了腿上,讓沈時看黑屏去吧。
耳機裡,沈時還在一直說着。楚君想着,自己之前怎麼沒有沈時的話多呢?
其實喊一聲也沒什麼,自己的臉皮薄,但也沒别人聽見不是。
“哥~哥”
楚君夾着嗓子,把這兩個喊得矯揉造作,像是怒吞了一斤的蜜糖在嘴裡。
沈時那邊一直在說個不停的聲音戛然而止。
雖然他知道這是楚君故意夾着嗓子來反擊他的,但是聽進耳朵裡仍感到酥酥麻麻的,像是一顆被投進湖中的的石子,在蕩起了一圈漣漪後又消失了不見,可真…折磨人。
他承認,他今天是故意的,兩個人分開了近一周,除了突然而來的一個石版畫,楚君甚至沒有主動打過一次電話,僅有的幾次通話還因為楚君要排戲而匆忙挂斷。
好不容易今天把自己的工作提早結束,想着視頻通話能一解相思之苦,現在好了,打完電話之後變得更加想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