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瑜去得正巧,到的時候,黃平和原配偷情剛剛被捉住,晚上路本就不好走,需要爬山不說,裡正年紀也快六十,腿腳不便,黃平需要半個小時走的路,裡正帶着人花了五十分鐘。
到了山上,一行人舉着火把找山洞花了半個小時,也不知是裡面能隔音,還是黃平和方氏幹得太投入,外面那麼大的動靜,都沒聽見,兩人光着屁股被捉了個現行。
她去時,正趕上最精彩的部分,裡正要拖方氏去浸豬籠,方家人哭天抹淚的拽着方氏不同意,非說方氏和黃平原配長得像,是他們全家的心靈寄托,要死全家都去陪她死,黃平也猶猶豫豫,他,黃珍珠,黃大寶,一家三口能在全村餓得面黃肌瘦時長得白白嫩嫩,可都是方氏的功勞,她死了,他們仨咋辦?
承認這件事,對黃平來說,不過是名聲臉面有些損壞而已,畢竟明面上,方氏是沒丈夫的,但偏偏黃平這人最愛臉面,不然早休了張桂花,娶方氏,而不是背着她和方氏偷情了。
“郎君,你,你的衣服?”說着葉瑜撇了撇頭,掩住眼中厭惡,按原身的性格來表達出她對黃平衣衫不整的震驚,相公這兩字,她惡心自己半天,還是叫不出來,偷情很爽,但被人捉奸就不爽了,特别是被自己名義上的妻子說破,更尴尬。
黃平清咳兩聲,掩飾性的整了整衣服,打算先認下這事,不認,方氏會死的,張氏一向性格柔順,以夫為天,真知道他和方氏的事,也是敢怒不敢言,想得挺美,可惜他不知道現在張桂花的殼子裡換了個人,那叫一個敢怒敢言。
“張氏,你既看到,我也不想再隐瞞,方氏早就是我的女人,之前怕你難過,我就沒她帶回家,如今你們倆都是我的女人,你要謹記婦道,和她姐妹相稱,一同服侍我!”這話說得,他偷情好像都是為了原身似的,真是甩得一手好鍋。
更可氣的是方氏也應景的上前,扭扭捏捏的拉住葉瑜的手,叫人:“姐姐,以後我們一同伺候黃郎,好嗎?”
好嗎?好個屁!葉瑜将方氏甩開,怒不可遏,活了二十多年,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難怪原身被黃平騙得團團轉,他這臉皮,擋子彈都夠了!更别說騙一個一心是他的女人了!好啊,欺負原身性子軟,不敢多嘴是嗎?今天她就要讓黃平這賤男知道什麼叫悔不當初,什麼叫踢到鐵闆!
“姐妹?誰的姐妹?我娘就生了我一個,哪來的姐妹?”葉瑜冷笑,不屑的指着方氏:“你說她麼?一個連妾都不是的外室!你是羞辱我,還是羞辱我們張家!”
大安村是混姓雜居,以黃,張,曹,李四大姓為主,黃平這麼說,簡直是把張家的臉面踩地上摩擦,在場所有的張家人都對黃平怒目而視。
“黃平,張氏是你明媒正娶的,可不是一個外室能攀上的。”
“我們張家再窮,也沒女人學方家,上趕着當男人的外室!”
大魏朝,妾地位低賤,通買賣,而外室,不管誰人當了,自動入賤籍,正室仗殺隻需賠銀十兩,算是買命錢!黃平臉色鐵青,張氏怎麼突然學聰明了?知道抓他的漏洞了。
“方氏不是外室,是我的妾!”黃平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盯着葉瑜,一字一句的說道。
葉瑜捂住嘴,生怕自己笑出聲來,這蠢貨,還真會踩坑:“妾,你一庶民,也敢納妾,上衙門備文書了嗎?忘了隔壁村貨郎偷納妾的下場了?”說着目光轉向裡正:“裡正,國朝是不是規定庶民無子四十方可納妾,若敢偷納,仗四十,罰銀三十兩?”
裡正深深的看了葉瑜一眼:“是!”衆人大嘩,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好像重新認識了張桂花以及,她的狠心!
黃平被張氏的亂拳打得七竅生煙,暴跳如雷:“張氏,你敢嫉妒?善妒是七出之一,你難道想被我休回張家?”他實在想不出别的招,隻好胡攪蠻纏。
“休了她,老大,休了!”高氏也怒發沖冠,這關鍵時候,張氏不想着幫老大平了風流債,居然還要害他,這樣的媳婦要了幹啥,嫌自己命不夠長?
“趕緊的,老大,休了張氏再娶方氏,男人嘛,多娶幾個女人有啥關系!”
這話說得不少人生理性不适,裡正更是狠狠的用拐杖捶地:“娶這種不守婦道,沒了名節的女人,高氏,你是想讓我們大安村成為整個清河縣的笑話嗎?”一想到方氏這女人在他們大安村住了三個月,裡正就如鲠在喉,惡心不已。
黃平真是要被他娘的夾雜不清搞瘋了,明明村裡人都開始同情他,被她這麼一搞,個個都開始面色不善了。
“娘,你”
“休我不可能,想要娶她”葉瑜手指方氏,做了那麼多将黃家人全逼到角落裡,等的就是這一刻,她怎麼可能讓黃平糊弄過去:“可以,我們和離,倆孩子歸我!”
“和離?還孩子歸你?那是我們黃家的種,身上留着黃家的血,給你,你配嗎?你個下賤貨,還和離,和離帶着黃家的種去叫别人爹,我呸!老娘就是死了,也不能如你的願。”高氏氣得渾身發抖,目眦俱烈,賤人,這賤人還想和離,休她都是給臉,就該讓她和方氏一起浸豬籠沉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