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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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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地點開對話框,她發現兩人最後一次對話,還是她下車上樓前的報平安。

向來秒回的人,直到現在也杳無音訊。

或許隻是在忙吧。

盛穗自我寬慰着,不願承認她整晚光顧自己吃飯、都沒察覺男人生病。

許言澤一睡就是兩小時過去,直到護士來換第三瓶藥才悠悠轉醒,睡眼惺忪。

見弟弟臉色好轉,盛穗請護士給許言澤量體溫,果然下降許多,估計輸液完回家睡一家就能退燒。

時間已過深夜十一點半,盛穗晚上還沒打長效胰島素,轉身看向弟弟:“我有事要回家一趟。”

除卻一日三餐前要注射短效胰島素,一型糖尿病患者每天還要注射定量長效胰島素,以控制血糖飙升。

盛穗一般是晚上十點打長期胰島素,藥放在家裡,今天是臨時出狀況,才拖延到将近淩晨。

她本想拜托肖茗把藥送來,可時間太晚人已經睡着,盛穗打過三次電話後不忍吵醒朋友,現在見許言澤明顯好轉,才提出要回家。

她承諾道:“我半小時内就回來,你一個人可以嗎。”

“早都說沒事,”許言澤揮手讓她回家睡覺,“你别再來了,我打完吊瓶自己回學校。”

盛穗不可能不管弟弟,拜托值班護士和熱心大姐幫忙照看,起身快步離開。

下車後她一路小跑上樓,急促喘氣地爬上四樓,雙腿發酸。

一型糖尿病患者劇烈運動容易低血糖,盛穗從包裡摸出巧克力豆放進嘴裡,飛速回屋找胰島素筆。

打針時她太過着急,匆匆拔出針頭,幾滴細小血珠也跟着滾落,滲在她奶白色的針織衫衣擺,瞬間暈開。

丢許言澤一人生病在醫院,盛穗心有愧疚,顧不上處理衣服,櫃子裡拿過毛毯就又匆匆跑下樓,打車去醫院。

行至一半路程時,她接到剛下飛機的母親電話,語氣焦灼:“言澤退燒了沒?點滴你沒給他打太快吧?”

“點滴降速了,我走的時候燒還沒退——”

“他沒退燒你就走了?”盛穗話沒說話,于雪梅就迫不及待地打斷她說話,“我不是讓你照顧他,你怎麼能把他一個人丢在醫院?他身上沒錢又生着病,一個人萬一出事怎麼辦?”

封閉車内空間有限,女人尖銳的斥責聲久久回蕩不散,連開車的司機大哥都忍不住透過後視鏡看人。

目光譴責,無聲控訴着她的自私。

耳畔母親的埋怨不停,盛穗咬着嘴裡軟/肉,看向不遠處的建築低聲道:“......我馬上到醫院。”

可不可以,不要再喊了。

“媽媽好不容易拜托你一件事,你怎麼就不能上點心——”

“我走的時候,他體溫是三十八度二。”

遞過五十費用下車,盛穗關上車門朝醫院小跑,急促呼吸在寒風中不住顫抖:“回家是因為我也有病,我需要打針。”

餘光看到一抹熟悉身影,她腳步一頓,看着母親在醫院不許停車的正大門下車,飛速朝急診室跑去。

“......剛才是我語氣不好,”電話裡,于雪梅邊跑邊飛快解釋,“對不起啊小穗,但媽媽最難的時候,是許叔叔救了我,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你一直都是乖孩子,能體諒媽媽心情的對不對。”

盛穗在醫院門前放慢腳步,怔怔望着急診室大廳外的電子時鐘,耳邊是母親愧疚懇切的道歉。

時間正好走過零點,來到新一天。

今天是她生日。

急診室内忙亂吵嚷,盛穗孤身一人站在大廳門口,不斷有人行色匆匆經過她,也無人在意她存在。

不遠處一道嘹亮哭聲脫穎而出。

盛穗聞聲看過去,見到生病的嬰兒在護士臂彎中哭鬧不止,直到重回母親擁抱,才抽噎着停下。

是啊,哪有孩子不眷戀父母的氣味和溫暖懷抱。

這是人與生俱來的本能。

最後盛穗沒再去照顧許言澤,隻是抱着毯子站遠一邊,看正廳長椅上的于雪梅給許言澤披上外套,又遞給他剛買還熱乎的瘦肉粥。

平日向來叛逆的少年,也難得聽話的乖乖喝粥。

那裡已經不需要她了。

盛穗低頭看還在通話的手機,知道母親早就忘卻聽筒另一端的人還在等她說話,挂斷。

看着屏幕倒影她滿是疲倦的臉,前額泛起細汗,發絲淩亂地粘連在側臉與耳邊,盛穗忽地無奈笑了笑。

27歲的開場,就要這樣狼狽不堪麼。

有人急匆匆喊着接過而來,盛穗後退讓出位置,轉身,目光精準就落在角落的熟悉身影。

任由周遭紛亂擾攘,男人雙手抱胸微阖着眼,靠着椅背長腿交疊,脖頸的冷白膚色爬上一層薄紅,大概是不想被人認出,低頭帶着黑色口罩,黑色風衣蓋在身前,病中絲毫不減矜貴溫雅。

如果不是親眼見他正在打點滴,根本看不出男人正高燒。

盛穗想她應當是共情過度,才會單憑撞見周時予獨身一人來急診室輸液,就毫無理由地覺得對方孤獨。

她隻是有一瞬控制不住地在想,或許真正的周時予,并不像她所想象的那樣無堅不摧。

這種感覺難以描述,非但沒感到失望,男人形象反倒因此更真實、不再是可遠觀而不可近的疏遠。

周時予長椅上坐歇一會,拿出手機點亮屏幕,手指擡起又遲遲不落,幾秒後鎖屏又解開,重複三次後,擡手捏了捏山根。

盛穗不清楚他在糾結什麼。

周時予并不像是優柔寡斷的的人,究竟是誰,能讓他在淩晨深夜還反複猶豫着,是否要聯系。

角落的男人又一次點亮屏幕,這一次,指尖落下。

掌心的手機震動,盛穗看着屏幕上的男人姓名,表情又片刻愣怔。

原來是要打給她。

喧嚷人潮來往中,周時予沙啞虛浮的聲音響起,溫和依舊:“盛老師。”

“是我,”盛穗想男人是真的病了,連她周圍的嘈雜背景音都未曾察覺,擡眸遠遠望着周時予在角落,詢問道:

“周先生,您還好嗎。”

周時予沒有回答她問題,隻是繼續道:“剛才你電話一直打不通。”

......竟然一直在等她接電話嗎。

“剛才在和我媽媽通話,”盛穗輕聲解釋,看男人吊瓶馬上見底卻毫無察覺,不由皺眉:“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重要事情。”

低啞男聲在嘈雜環境中清晰入耳,仿佛小錘子一下下敲擊在她心髒,一字一聲響:

“隻是想做第一個祝你生日快樂的人。”

盛穗不知她該驚訝周時予知道她生日、還是男人病中掐點打來電話,她隻是目不轉睛地看着男人,說話時坐直身體。

分明他低頭看不見表情,盛穗卻知道,此時男人的眼神一定是溫和而虔誠,隻一眼就會溺斃其中。

遲遲沒等來她回應,周時予又不厭其煩地重複一次:“盛穗,27歲生日快樂。”

“願你往後人生,平安順遂,喜樂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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