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将我看作是目錄或索引。”

“為什麼長成這樣？”

“因為你信任‘螢石’這一存在吧。畢竟，我的職責是給出指引。”

紅寶石的目光緩緩下垂，落在自己黑色的鞋尖上。

“我還以為，”她說，“看到這張臉，我會更受打擊一點。”

“感情區塊并不在這裡，”索引聳了聳肩，“你的潛意識認為現在感情區塊會妨礙思維所以将之隔離了吧，明智的判斷。”

“你真的不是那個混蛋浮冰嗎？”

索引歪着頭，突然擠出一個帶着嘲諷意味的笑容。

“就算是，現在我也隻不過是‘你’的一部分了。”

“啊——真虧你能在那張臉上做這個表情啊，好了，确定了，你确實是我自己沒錯，那個機器還不至于這麼讨人厭。”

索引無謂地攤開雙手。它在透明的回廊裡前行，紅寶石自然地跟上它的腳步。

“去哪裡？”

“雖然你需要看的東西要多少有多少，但果然要開始的話，還是得從這裡開始啊。”

索引在一間透明的門前站定。

紅寶石看見那門上如同亂碼般的“電子屏”上閃爍出一個名字。

“——沒錯，一切的起點——”

“——磷葉石。”

紅寶石跨進門内。

“不過，就算是磷葉石，要說的内容也是不知凡幾。從哪開始比較好呢？”索引信手從密密麻麻的書架上抽出一冊，“哦，更換身體。”

“最初是雙腿被更換成肉族的殼。其次是合金雙臂，第三次則連頭部都被更換成青金石——而這一切全部都在月人的計劃下進行。然而，無論是用合金替代身體，還是更換頭部，在寶石社會當中都應該是并無任何先例的，那麼這裡便産生了疑問，”索引将書冊遞給紅寶石，“月人又是如何确定計劃的可行性的？”

“……”紅寶石接過書冊，卻并不翻動，“實驗。”

“正是。唯一的正确解恐怕是經過無數次失敗的實驗才能夠得出的成功。在此之前的寶石人們大概或多或少都經曆過月人的實驗吧，特别是最初被抓走的寶石人們，紅鑽、螢石、堇青石，恐怕無一幸免。”

“我想也是，”紅寶石面無表情地将書冊歸位，“看螢石當時那個樣子，應該是經曆了融合實驗吧。隻不過當時距離太遠，我視力有限，無法判斷與他融合的究竟是什麼礦石——不過不論是什麼，那肯定不是區區一次實驗就能得出的成果。根據他當時看向我的動作和自裂的反應來看，想來應該是還保留着清醒的自我意識，不過行動能力似乎相當有限。雖然和磷葉石對比來看完全就是實驗失敗，但就現階段來說，應該已經是很了不得的成果了吧。”

“相對應地，”索引自然地接過話頭，“在高硬度的紅鑽和堇青石身上進行的實驗，效果恐怕不盡如人意。所以我認為接下來你不會成為月人的重點關注對象——當然了，你确實很奇怪，月人一定已經注意到你的存在了，不過在得出上述實驗結果之後，你大概也變得沒那麼重要了。”

“真是個好消息，”她偏着腦袋，“但是，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特地将螢石的投影下放地球。若說隻是為了操縱我的情感——如你所說，在得出上述結果之後，我的重要性隻怕也相當有限，不足以成為理由。”

“我推測是為了通知金剛。盡管那名機器生命目前并不能算是月人的盟友，但同樣地，他也并不是月人的敵人。他和月人同樣在渴求着更高等級生命的救贖，我想除了為了嘗試刺激他祈禱之外，給将來可能出現的同盟打下鋪墊也是月人的目的之一。你隻不過是順帶的吧。”

“可以認可的推測，”紅寶石靠在書架旁，“那麼接下來，低硬度的同伴遭受風險的可能性也許會更高。不，考慮到目前月人獲得的樣本數量，高硬度大概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我建議擱置這個問題，因為以目前的狀态，你是不可能解決這件危機的。靜觀其變吧。”

“同意你的提案，”紅寶石向前邁出幾步，推開另一扇透明的門，“那麼，下一個疑問。原作中的寶石人們複活之後可沒一個人曾提到過實驗的事情，你怎麼想？”

“在磷葉石被同族拆解成碎片被掩埋之後，曾經被月狗徹底擊碎并重新修複過一次。當時艾庫美亞曾發布命令說‘這兩百年的記憶需要慎重地處理’——我認為月人存在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記憶和情感的技術。”

紅寶石垂下雙眸，“月人，魂之一族。而寶石人可以作為肉族複生，也就是說寶石人的内核微小生物與月人為同一物質，既魂。隻不過複生的月人寶石比起現在的月人來說并未經曆過融合重組的過程，所以并不能算是形成了新的生命，隻不過是原本的寶石生命改變了生命形态而已。原作中已經明确寶石人的記憶實際是保存在微小生物上——靈魂才是他們記憶的載體。月人作為魂之一族，衍生出與此相關的技術确實大有可能。”

“……走吧，”紅寶石說，“我需要月人的知識。我們對敵人了解得還太少。”

“會很花時間的。”

“我明白，但是——”

她并不回頭。

“說起來，這個記憶歸類真是很方便。以後我也能像是在系統中檢索一樣随時查看我想要的部分嗎？”

“融合完畢應該可以吧。”

“嘁，原來是限時體驗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