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道:“我知道在你們身上發生了什麼。”
“我們?”狐妖放慢了腳步,“你原來都知道。”
“仙風谷将此事隐瞞得并不嚴實不是嗎?都說這仙風谷與藥谷分兩極端,一個制毒,一個制藥,一個殺人,一個救命。而你們就是那毒藥罐子。”
狐妖不經意的看了一眼不遠處,她咬着牙,忽的笑了一聲,“被你知道了又如何,仙風谷是你們永遠都觸不到的地方,谷主隻用一根手指就能将你們捏死,就如捏死一隻螞蟻般簡單,妄想跟仙風谷作對,怕是也想嘗嘗這身患劇毒的感覺。”
狐妖這番話似是對沈飛所說,實則是說給自己聽的。
仙風谷有一毒藥,能将兩人的性命聯系在一起,這些百年大妖能如此願意為仙風谷做事,自然是捏住了他們的把柄,或友人,或父母,又或妻女,父子。總而言之,什麼人對這些妖重要,就将毒藥喂給誰。
而這些人被稱為“鬼人”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早已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顔百會被邀去仙風谷做客之時就偷溜進毒液閣看過,那些人被折磨得不成人樣,隻有妖聽話了,那些人才能好過,至少不會被捆起來鞭打。
顔百會曾想過如何拯救鬼人,可自己礙于掌門之職,不能将霜白派置之不理,不管怎樣,隻要掌門救了這些人就相當于霜白派在和仙風谷宣戰,到時,肯定會死傷不少人。
掌門不像旁人所說多麼光彩照人,實則做什麼事之前都得先掂量掂量,什麼話能說,什麼事能做,都不是顔百會自己能掌握的,若是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哪怕是芝麻大的事就能引來飓風,霜白派都可能會因此慘遭不測。
可是現在不同,如今的顔百會隻是顔百會,不是什麼顔掌門,她想救仙風谷這些鬼人和沒殺過人的妖,甚至有本事能一舉将這不入流的仙風谷一腳踏平都由不得被人說了。
“監視你的人已經不在了,你不必藏着自己的情緒。”沈飛停頓了一下,繼續背道,“有什麼苦盡管訴,有什麼怨盡管說,既然我能在此處與姑娘相遇就說明我們有緣。”
沈飛道:“我有本事能救出你的貴人,就看你有沒有膽量将懸在我脖子上的刀刃拿走。”
狐妖轉身看去,發現沈陸明早已被人用刀松了綁,他站在原地,手裡拿着隻有在暗處監視自己的仙風谷使者才有的令牌。
“話說得斷斷續續,這些話是你背下來的吧。”狐妖警惕的轉了一圈,“你是誰,你如何知道這麼多的?!”
顔百會從暗處走來,幾片雪花落在了她的肩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姑娘可稱我顔惠。”
狐妖道:“姓顔?你難道是霜白一派的人?”
顔百會把玩着自己手裡的匕首:“并不是所有姓顔的都在霜白派,我不過一流浪者,并不出名。”
“哼。”狐妖顯然不信,“既然如此,你哪來的自信同仙風谷作對,你難道就不怕得罪仙風谷的後果嗎?”
“隻要你不怕我又有何怕的。”顔百會向前走了一步,“在鬼人中,不乏有百年大妖,千年大妖,更甚者還有幾位萬年大妖,仙風谷那小山谷能有幾位法力高強之人,一個千年大妖就足以将這山谷踏平,所以你們是有實力而不能為。”
顔百會道:“可見,救你們不需要法力強悍,而是自由,不被這毒藥束縛之人,你覺得我說的可對?”
狐妖沒作聲,顯然是認同了。
“如果你不信。”沈飛被沈陸明松了綁,站起身就道,“我可以以命擔保。”
說完,沈飛咬破食指,在額上劃了一橫,這是立的血誓,隻要沒救出這些鬼人,沈飛就會立馬暴斃而死。
顔百會暗自皺眉,不是吧,這麼狠,我不過說說而已,救肯定是救的,萬一沒救成,那也沒轍啊,你在這發什麼血誓。
顔百會轉頭看向狐妖,狐妖一臉震驚,看來是被沈飛這一腔熱血打動了。
得了,這法子奏效,狐妖信了。
顔百會不由得扶額苦笑,真是兩個真誠之人坦誠相見,這狐妖好歹讓我們也立個血誓才讓我們走吧。
“既然你們能做到這個份上,我也不在疑心你們了。”狐妖道,“但是。”狐妖指着沈飛,“你得留下,隻能他們兩個去仙風谷。”
沈陸明站在沈飛面前道:“你不是說相信我們嗎?”
“我隻相信他,他能第一時間就立下血誓就說明他是正人君子不會騙人,可是你們兩人并沒有。”狐妖看向顔百會,“不過我也不願讓你們立血誓,你說過,救鬼人隻能是自由之人,立下血誓就有了束縛,無論你們能否救出鬼人,我都做了赴死的準備,若是你們救出鬼人,一切皆大吉,可你們要是失敗,我也不多說一句話,隻要有人在意就好,不過,他得死,就算你們失敗的懲罰。”
沈陸明還想說什麼,顔百會立馬接話道:“既然你能想得如此通透,那麼我們此舉必能成功,不會失敗。”
狐妖見狀,安心了不少,“今夜有幸能在此處遇見姑娘是我之幸。時候不早了,還是先将你的計劃全盤說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