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沈久有意試探,陳頌卻絲毫不慌,他反而噗嗤一笑,才繼續說,
“是我的人先發現的屍體,并想拿走的證物報警。隻不過還沒等我到這裡,屍體就被他們拿走了。我頂多算是一個熱心群衆吧,怎麼能說我是偷盜證物呢?再說了,這件證物現在不是在你們手裡嗎?”
“邏輯清晰,條理清楚。感謝您的幫助,剛剛言語多有冒犯之處,請見諒。”
沈久站起來欠身和陳頌握手,語氣中充滿了感激,也許秦海拼死留下的這個芯片,能給現有的案子帶來新的轉機。
“那證物的事...?”
"您不必擔心,我會和聯邦特别行動局溝通的,不會影響您的工作。"
“合作愉快。”
送走了陳頌之後,技術那邊說這個芯片有點麻煩,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破解,畢竟芯片内部設計了三次輸入密碼錯誤就會自毀的程序,一時間還是很棘手的。
“叫技術組别着急,務必保護好芯片中的數據。”
沈久讓其他人回去工作後,自己還擰着眉想秦海的死亡,為什麼呢?為什麼不早不晚,偏偏是現在?
會不會是他們内部出了什麼問題?
黎疏懷靠在一邊安靜地凝視着沈久,沒有出聲也沒有其他動作,就是這樣簡單的看着,目光所流露出來的欣賞是騙不了人的。
沈久在他眼裡就是訓練有素的獵犬,可是就連他自己也慢慢覺察到沈久的身世或者說經曆中絕對還有其他秘密。那些東西就像是藏在血肉之中的隐痛,表皮完好,内力早已腐壞。
他也忍不住對沈久産生好奇,是怎麼樣的環境才會造就這麼擰巴的性格,一方面拼了命的束縛自己,要求自己清醒;另一方面又無法違抗内心的聲音,眼見着自己彌足深陷。
僅從幾次矛盾和沖突當中,黎疏懷品出一點不一樣的味道,沈久的成長環境絕對不正常,所以他的思維方式和選擇在很多人看來就是過分的較真和不近人情。可是,黎疏懷懂,他能從這些看見沈久是怎麼在極端的環境下咬着牙挺過來的;他懂那些人怎樣試圖去扭曲一個人塑造他的性格乃至靈魂;他更懂沈久胸膛裡那顆始終不變的赤子之心,那個人總是試圖犧牲自己、獻祭自己來保護那些他所在乎的、心愛的人。
隻不過被保護的人從來看不到這些,因為這都被沈久藏起來了。
那些被其他人所唾棄的信念正是支撐着沈久一路前行的東西,現在這種信念也許也能支撐着自己,站在他的身邊,與他并肩戰鬥。
長夜漫漫,隻有一個傻子舉着火把怎麼行呢,至少得是一對吧。
“幹嘛,偷看我,愛上我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沈久擡起頭單手撐臉,正視着黎疏懷,目光掃視是直白的欲/望,僅是對視就讓人臉紅。
“嗯?不是有隻小狗先愛上我的嗎?”
黎疏懷被勾回了神,面對眼前沈久明晃晃的勾/引,選擇無動于衷。
“好吧,我承認,是我愛上你了。”
沈久雙手一攤,一副投降認輸的模樣成功逗笑了黎疏懷,他上去就是一拳錘到對方肩膀,
“花言巧語。”
誰料,反被對方握住了手腕卸了力氣,結結實實來了個羊入虎口。
“喲,還投懷送抱,好熱情啊,寶貝。”
沈久握住人家細弱的手腕不松手,另一隻手就跟裝了定位器似的,牢牢箍着細腰,還跟流/氓似的湊上去,照着臉蛋就是吧唧一口,都親出響來了。
“耍流/氓啊你。”
黎疏懷就這樣被抱着,面皮雖然看不出破綻,可頸子都紅了,偏着頭埋在沈久頸側,嘴上卻一點也不吃虧,隔着衣領就給沈久一口,咬痕隐藏在工整的衣領之下,怎麼想怎麼性/感。
“晚上吃什麼?”
黎疏懷靠在沈久懷裡,下巴抵着他的肩膀,答道,
“我想吃清蒸鲈魚,糖醋排骨,外加一個青菜和一道湯。”
沈久寵溺地摸摸黎疏懷柔軟的碎發,感覺比之前長了些許。就算是兩個人吃飯,黎疏懷也是三菜一湯的規格,算起來已經是極為親民的要求了,于是他滿口答應下來,
"好好好,你先回去買食材,我處理完這些就回去做飯,好不好?"
不得不說,現在兩個人都有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在平淡的日子裡,能窩在愛人的懷裡,商量着一會吃什麼,之後在擠在廚房裡忙活,一起吃頓飯,最好在飯後看看綜藝或者喝兩杯,好像這樣的日子就是幸福,具象化的幸福。
黎疏懷走後,沈久又埋頭于冷酷的案件之中,他一遍又一遍的設想,秦海臨死之前為什麼沒有吞下芯片,而是選擇了塞進肚子裡?
再說了能給他時間僞造傷口和塞東西,就說明當時兇手可能不在,秦海應該擁有相對私人的一段時間,可為什麼他沒有去求救呢?還是說他根本沒辦法去求救?他被困在某處?
秦海的死因是什麼還尚不得知,但是就兇手行兇後離開這一點,很大可能是毒殺或失血過多,沈久再一次審視着秦海那張尚顯青澀的證件照,方臉,劍眉,中庭長,嘴唇薄,怎麼看都有一種陰鸷的味道。
這個人的死亡肯定也帶走了很多秘密,但至少他盡力留下的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