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些事,沒有幾個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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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除夕,朝廷封印,書院也已經停課。
楚修筠和楚景澄最近都被母親拘在家中溫書,隻因來年秋闱,他們的表哥想要下場一試,這件事兩府的長輩都清楚。
他們從不懷疑裴珩的能力。
卻高估他們兄弟二人的能力。
他們本是不願的,可偏偏表哥說讓他們去試一試也好,便是不成也能攢一攢經驗。
就因為表哥的一句話,他們倆的日子就如此水深火熱。
楚景澄沒有什麼膽子去正主面前抗議,隻能偷偷和哥哥抱怨,“表哥想要下場,哥哥你和表哥同歲,爹娘答應并不稀奇,為何連我也要一起算上?”
“我們一同念書,一同下場又有什麼問題?”楚修筠疑惑的看了過來,看向楚景澄的眼神略帶一點譴責,“難道你沒有信心?”
看的楚景澄良心不安。
“倒,倒也不是有什麼問題,隻是若表哥榜上有名,我們倆落了榜,豈不是太過丢人。”楚景澄認真的思索着。
楚修筠正在寫文章,聞言頭也沒有擡一下。
可楚景澄今日不知為何非要糾結這事,将楚修筠吵的頭疼,“除夕将至,你這般唉聲歎氣若是讓嬸娘知曉可不會輕饒了你。”
“可是…哥,我是真的擔心。”楚景澄眼中慌亂不似作假,那是真的在苦惱。
楚修筠放下手中的筆,無奈的搖了搖頭,“表哥若是榜上有名,那是意料之中,我倆榜上無名才是正常,你究竟在擔心什麼?”
楚景澄:“…”
“杞人憂天?”
楚景澄:“………”
他忽然不是很願意聽下去了,“哥你還是别說話的好。”
雖然知曉哥哥說的是實話,但這實話為何聽起來這般的刺耳?
楚修筠看着弟弟的模樣,深切明白了什麼叫做反複無常。
餘下的日子裡兄弟二人都刻苦用功,裴氏瞧見後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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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瓷并不知曉這些事,自從風寒痊愈之後,她每日都和姊妹們一起上課,一起學習女紅,日子過得充實而平淡。
然而除夕将至,夫子也早早的結束了一年的課業。
不用每日早上去學堂念書,對于沈瓷而言還有些不太習慣。
她依舊保持着每日看書習字做女紅的習慣,除此之外沈瓷還每日去正院給裴氏請安。
天越來越冷,她也從不懈怠。
裴氏也說過,不用她每日過來,“咱們府上沒有這些規矩,映夢和思怡兩個,若是不去學堂根本就起不來。”
“這寒冬臘月的,犯不着特意過來。”
舅母素來慈愛,對她更是照顧。
沈瓷知曉舅母說這些話定是發自肺腑,但她卻不能将舅母的慈愛當做理所當然,“我在家中時常常偷懶不念書,如今跟夫子學了不少知識,隻覺眼界也開闊不少,隻是先前養成的習慣不是那麼好改的。”
她的聲音有些苦惱。
“如今夫子不授課,我擔心到了明年開春,就要将這些知識全給忘了。”沈瓷沒說假話。
她知道,自己是存心讨好的,父母不在,舅舅便是她最親近的人,隻是舅舅公務繁忙,平素接觸最多的人是舅母。
沈瓷不想讓舅母誤會。
她的心思很好猜測,甚至是明明白白擺出來的,裴氏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如何不知沈瓷的不安?
“你若是樂意,常來就好。”裴氏到底是松了口。
而沈瓷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這是心照不宣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