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子怎麼過來了?”沈瓷不想談論這些事,便找了個借口将話題引開,“方才表哥們說,你和同僚在一起商議大事。”
沈瓷說的話有一些水分,她隻知道今日和裴珩一同來的人是新科探花,商議大事沒有瞧見,她隻是瞧見不少的姑娘前仆後繼的過去找人。
但這話如何能拿來當借口?
“方才聽到你們在後頭起了沖突,所以過來看看。”裴珩輕聲開口,真正的原因也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擔心沈瓷。
可這心思很是古怪,他不願讓旁人知曉,便下意識給自己找補,“思怡和景澄都沖動,今日長甯郡主設宴,還是莫要惹麻煩才好。”
沈瓷深以為然的點頭,而後認真道:“世子放心,我不會讓二表哥和表妹同人起沖突的。”
裴珩:“…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瓷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像是有些弄不明白裴珩為何會突然反口,這些話不是他自己說的嗎?
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幹淨透明,一眼就能看到底。
裴珩忽然什麼都說不出來,隻能昧着良心認下,“…他們不和人起沖突,我也就放心了。”
沈瓷淺淺的笑了起來,那笑容也感染了裴珩,讓他忍不住的勾了勾唇。
“前些日子的遊記可收到了?”
那書是楚修筠親自帶回去的,也同她們幾人說過是什麼來路,沈瓷收的毫無心理負擔,認真的點了頭。
“看了一些,隻是不知道這些地方到底在何處。”
裴珩便問起沈瓷看了哪一本遊記,同她詳細的講解起裡頭的風土人情來。
沈瓷聽得也很認真,心中也愈發的笃定,裴世子就是想當夫子…
而她的心中也對裴珩愈發的尊敬起來,裴珩見她當真是喜歡,講的愈發認真,也開始思索着日後要給她再尋一些新的來。
裴姝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沈姐姐,心中若有所思。
隻是她沒有打擾,反而找來郡主府的下人,問有沒有魚食,她們想要喂一喂魚。
*
長甯郡主府上發生的事情,沈瓷以為隻是一件小事,可她不清楚林書易回到府上之後就開始茶飯不思。
甚至對待定親宴也變得敷衍起來。
林夫人交代了幾句,誰知林書易驟然暴躁起來,“你們決定就好,不必來問我。”
林夫人疑惑不已,将跟着林書易的小厮找到跟前來要問個清楚。
小厮吓得瑟瑟發抖,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再得知林書易在長甯郡主府上見着前未婚妻之後,她的心中大緻有了猜測。
年少慕艾是常事,何況沈瓷她是見過的,那時候她還年幼,依稀可見日後姿态,如今…
她搖了搖頭,沒有去理會。
長得漂亮又能如何?
如今還不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女?
林夫人壓根就沒有去搭理林書易,林書易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洩,他發現自己很難受,他從不知道沈瓷如今和從前全然不一樣。
今日在長甯郡主府,沈瓷的種種表現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林書易心中很不得勁,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舒坦。
隻是他的心中,總時不時的想起沈瓷,想起那日她淡定從容的态度,和自己的未婚妻相比較起來,完全就是天差地别。
這樣的心思在林書易的心中生根發芽,他開始茶飯不思。
在課堂上頻頻的走神。
面對楚修筠和楚景澄的挑釁,也沒有了從前的激烈。
惹得兄弟倆都覺得有勁無處使。
但林書易知道自己不是瘋了,他是後悔了,若早知沈瓷是如今這般模樣,他說什麼都不會同意退婚的。
這後悔的情緒一直都在林書易的心中蔓延。
直到被自己的兄長察覺。
林書弘得知這事之後,冷笑連連的警告他,“你們倆已經退親,莫要想這些有的沒的。”
林書易心中明白,但是他就是接受不了。
一門心思想着若是當初沒有退親該多好,但林書弘卻毫不猶豫的打破他的幻想。
“不管你是接受還是不接受,這已經是事實,你若是還要臉面,就不要将這些事情表露在外頭,丢了成安伯府和尚書府的臉面。”林書弘冷漠的看向他,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若是讓我知曉你做出什麼丢臉的事,你日後的日子可不會過得那麼舒坦。”
林書弘講這些事說的很嚴重,但他實在是低估那個蠢貨弟弟的腦子。
這件事還是被人給發現了,隻是不幸中的萬幸,察覺這件事情的人,是裴珩。
他原本就因為兩個表弟的緣故差人盯着林書易,本意不過是看着兩個表弟,不讓他們将人欺負的太狠。
卻沒曾想有了意外發現。
裴珩輕嗤一聲,隻覺得林書易癡心妄想,“此事不能宣揚出去,于沈姑娘名聲有礙。”
長鳴飛快的應下,他看着裴珩的臉色,心中忍不住的泛起嘀咕,總覺着世子要插手這件事。
但長鳴沒想到他才剛有這個年頭,裴珩便已經有所決斷。
“即是有情人,應當早些成親才是。”裴珩緩緩的放下手中的筆淡淡道,“裴姝前些日子還說,想去參加婚宴。”
長鳴:“……”
他敢發誓,大姑娘絕對沒這麼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