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毅伯府的管事送來各種香料時,沈瓷正和表姐表妹們一塊兒裁布料,她的生辰過了之後便是端陽節。
端陽節很熱鬧,也很隆重,家家戶戶都會提早做過節的準備。
挂菖蒲艾草,點雄黃,賽龍舟,佩香囊,放紙鸢…
其他的事情沈瓷辦不到,唯有香囊可以自己做,便喊上姐妹們一塊兒準備,女紅師傅教會了她們所有的技法便從忠毅伯府離開。
女紅一事并不難,但若要技藝精湛,天賦和練習缺一不可。
楚思怡和楚映夢的确會,但她們不大愛做,可沈瓷不一樣,學會之後,更是精益求精,日日練習,時不時的給楚老婦人做個抹額,繡個帕子。
也會給姐姐妹妹做些扇面。
沈瓷做這些的時候總是耐心,衆人便隻當她是喜歡。
“表姐,一共有十幾份,夠了沒有?”楚思怡将面前這些方方正正的布數了又數,總算是數清楚了。
“嗯,應當是夠的。”沈瓷算上了許多人,家中的長輩們,還有尚不曾歸家的外祖父和大舅舅一家,大舅舅外放任上,大舅母跟着一同過去,如今已有十幾年。
大舅舅家中還有一個女兒,是大表哥的妹妹,比表姐還大一些,隻是這些年一直和大舅舅大舅母一塊住在外頭。
她們也沒有見過。
聽說大姐姐已經許了人家,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成親。
“聽母親說,大伯父好似要調回金陵,也許是想回到金陵之後再給堂姐舉行婚禮。”楚映夢和楚思怡也不清楚長輩們的打算,畢竟她們和大姐姐實在不熟悉。
何況他們也很少提及大姐姐,小的時候大家不懂事,總是會問起。
但那時候楚修筠已經知曉嬸娘不是自己的母親,小小的年紀也會渴望着父母的陪伴,談論起這些事的時候,總是會黯然神傷。
他們稍稍長大一些後就不會在楚修筠的面前提及。
如今也是一樣。
倒是楚修筠早就已經不在意,“爹娘寫信回來過,說也許今年年末會歸家,但一切都尚未可知,還是要等朝廷的調令。”
衆人默默的點頭,聽過之後就沒有再關心。
一個看不見摸不着甚至都沒見過面的姐姐,自然沒有朝夕相處一同長大的哥哥來的要緊。
“我們還是做香囊吧。”楚思怡立刻開口,幾人也不再糾結,開始準備起來。
真正動手的人隻有沈瓷,但是幫忙的人卻有很多,香囊精緻漂亮,比之鋪子裡買的那些還要好看。
她們忙活了幾日,将香囊一一的裝好,随着節禮送了出去。
幾乎人人都有份。
永甯候府裡,永甯侯夫人也收到了香囊,嬷嬷将這香囊取出來時,她原本不過是随意的看看,卻發現做的挺好看。
“是哪裡送過來的?”
“是忠毅伯府。”嬷嬷趕忙回答道,“大姑奶奶說,是沈姑娘做的,送給長輩圖個喜慶,還請夫人不要嫌棄。”
“哦?”永甯侯夫人将香囊拿到手上細細的看了看,“針腳細密,裡頭的香料選的也不錯。”
有一些東西最能反應實情,是真心還是假意,一目了然。
“隻送了給我?”
“世子和大姑娘都有。”嬷嬷像是想到了什麼,沒忍住笑了起來,“大姑娘還多一個。”
“是嗎?”永甯侯夫人這才有些好奇,“姝兒怎麼就多一個?”
“大姑娘的那個香囊上,還有刺繡呢,是大姑娘很喜歡的玉蘭。”
在嬷嬷的解釋下永甯侯夫人才知其中區别,她手上的香囊是送禮的,而給裴姝的,是特殊的。
“原來如此。”永甯侯夫人收下了那香囊,淺淺的笑了起來,嬷嬷又順勢說了燕窩的事情。
“讓管事的去忠毅伯府走一趟,那邊府上要自行采買還是我們這兒順帶幫着買都可,讓他們自行商量。”永甯侯夫人随意說道,但小姑子的話也給自己提了個醒,“日後的燕窩也送去姝兒房裡一份。”
嬷嬷立刻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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