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她是被拐到隔壁王村的寡婦做包子的手藝一絕,想擺攤攢着盤纏回老家。”
“也是可憐人啊……”
紀蘭舟坐在馬車上,附近人說的話他全都聽進了耳朵。
張三姐的遭遇令人同情,若是能用自己的身份幫她一把也算做件好事。
他随即叫停馬車,隔着車窗喊了一聲張三姐。
貴人的馬車停在鬧市本就罕見,更别說是挂着雍王府牌子的馬車。
車裡的人一出聲,半條街都安靜了下來。
推搡着張三姐的那群男人也紛紛停下動作,疑惑地朝馬車看去。
紀蘭舟掀開車簾,眼中含笑望着狼狽的張三姐說:“本王前日吃了張三姐的饅頭回府之後甚是想念,今日特意前來尋你可是不方便?”
“王,王爺……?”
張三姐看清紀蘭舟的臉後手忙腳亂地整理了一番雜亂的頭發和衣領,走出攤位跪下行禮。
而她身旁的男人則面面相觑,搞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大膽!”富貴拿出氣勢厲聲呵斥道,“見到雍王殿下還不趕快跪下行禮!”
幾個男人如遭雷劈,趕忙扔下手中的棍棒跪到地上磕頭賠罪。
紀蘭舟冷眼掃過那群男人,這些人拐賣人口還欺淩婦孺簡直是敗類中的敗類。
隻不過紀蘭舟并不願定奪他人的生死,便無視之。
他看向張三姐和善地說:“張三姐做饅頭的手藝一絕,怎麼我瞅着生意不大好的樣子?”
張三饅頭鋪前一片狼藉,就連路過的人也紛紛繞行。
“回王爺話,先前是好些人瞧見張三的名号以為是男子出攤見到草民是女子後便不再購買,”張三姐擦了擦眼淚苦笑着說,“後這群人又說我克夫,吃了我做的饅頭會短壽……”
紀蘭舟不由皺起眉頭。
他深知造謠中傷會給一個人帶來什麼傷害,更看不上京城輕視女子經商的風氣。
“哦?如此說來本王吃了張三姐的包子已然沒幾日活路啦?”紀蘭舟調笑道。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瞬間議論紛紛。
雍王居然吃過張三饅頭,不僅贊不絕口而且也不見有什麼病症。
看來短壽純屬無稽之談。
幾個男人吓得顫抖,支支吾吾地說:“草民、草民沒那個意思……”
紀蘭舟冷笑一聲,指着張三姐攤前倒在地上的旗子說:“富貴,準備筆墨。”
富貴了然,他将旗子撿起來遞到紀蘭舟手中。
紀蘭舟準備幫張三姐改造一下招牌。
富貴一邊研墨一邊盯着紀蘭舟的動作,小聲問道:“王爺,為何不直接将招牌改成張三姐饅頭呢?”
“為何要改?”
紀蘭舟提筆大刀闊斧地在旗子上花了個可愛的包子形狀,又在标簽下寫了一排小字。
他滿意地看着變得豐富的旗子。
這也算是他來到大齊後憑借知名度和名人效應做的第一個代言吧。
随後,他讓富貴将旗子交還到張三姐的手中。
“王爺吃過都說好……”
富貴一字一頓地将紀蘭舟寫的小字念給張三姐聽。
張三姐的眼睛逐漸睜大,聽到最後眼眶沁出淚水低聲啜泣起來。
聚在旁邊圍觀的群衆聞言也紛紛驚歎不已。
小小的饅頭攤子居然能得到雍王賜字!
有了雍王殿下的庇護以後誰還敢再欺負張三饅頭?!
紀蘭舟趴在車窗上,柔聲道:“張三姐手藝超凡,定能做成饅頭西施。”
然後他又讓富貴在翻倒的籠屜裡挑出幾個幹淨的饅頭才和張三姐揮手道别。
雍王府馬車一走,身後的人群瞬間炸開了鍋,圍觀的人熱情地擁簇着張三姐問東問西還有人幫忙收拾攤位,甚至有人直接從地上撿起沾了土的饅頭啃起來。
人人都想嘗一嘗雍王殿下說好吃的饅頭究竟是什麼樣。
鬧事的男人早就趁亂跑的無影無蹤。
張三姐熱淚盈眶,珍惜地捧着旗子望向雍王府的馬車消失在街道盡頭。
雍王果然是菩薩心腸的大好人,此番大恩大德她一定要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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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鬧市區,紀蘭舟邊吃包子邊感歎普通人求生艱辛。
若是他穿成個平頭百姓就靠他那些點歪的技能保不齊真能把自己餓死。
正想着,馬車忽然猛的停下。
“籲——”
紀蘭舟身子前傾,險些從座位上滾下去。
“怎麼回事?”他堪堪扶住窗框問到。
富貴小心探進頭來,說:“王爺,有個人攔住咱的馬車。”
竟然有人敢攔雍王府的馬車?紀蘭舟腦海中閃過無數當街刺殺的畫面。
他提防着問:“前方是何人?”
馬車外立刻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
“京城禁軍副統領謝琛參見雍王殿下。”
謝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