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這裡痛苦地思考自己可以預見的悲慘未來，忽然察覺到兩個靈魂體正向自己的房間移動。艾瑞格直接把自己快癱倒在地上的身體彈起來，在兩個靈魂進門之前在椅子上坐好，恢複了衣冠楚楚、非常正式且十分适合會客的姿勢。

“晚上好，韋恩先生，夫人。”在兩個靈魂“進門”之後，艾瑞格彬彬有禮地對他們打了個招呼。

“嗨，孩子，”瑪莎溫聲說：“很抱歉，其實我們應該敲門的，不過……”

不過可惜他們并沒有辦法觸碰到實物，連進房間這件事都是直接穿門過來的呢。

“啊，是的，我當然明白。”艾瑞格微笑颔首道。事實上他的世界裡有便于靈魂使用的煉金造物，那可以讓他們暫時像個有實體的正常人一樣生活。但很顯然，在這裡他沒辦法幫忙：“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托馬斯說：“實際上，我們剛從蝙蝠洞回來。”

今晚在韋恩莊園舉辦的宴會，讓韋恩夫婦想起了他們年輕時候的那段歲月，兩個人在韋恩莊園那個已經塵封多年、隻屬于他們的房間裡回憶往昔，度過了一段非常甜蜜的時光，直到剛剛才返回蝙蝠洞，然後聽到了幾隻小鳥和阿爾弗雷德的談話。

“其實是我有點好奇，”瑪莎的表情顯得有點擔憂：“我聽到他們在說，‘糊弄你’，親愛的，他們對你說了什麼？”

艾瑞格：“……”

他沉默了一下，然後說出了今天一直令他反複崩潰的一個事實：“……他們說我的戀愛對象是蝙蝠俠。”

說完這個之後，艾瑞格抱着點隐秘的惡作劇心理，盯着韋恩夫婦的表情看。

果然，兩個人原本對艾瑞格無法融入這個家庭的些許擔憂，立刻演變成了：“……”

What？？？！

在艾瑞格歎息着說完了今晚令他頭痛的一切之後，韋恩夫婦已經笑的難以自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對不起，我很抱歉，孩子，但這，真的……”

艾瑞格歎了口氣：“沒關系，我完全不在意，真的。”他甚至跟着笑了兩聲：“這确實挺好笑的……唉，這也太離譜了。”

等韋恩夫婦笑完之後，艾瑞格才問出他一直的疑惑：“其實我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非要隐瞞布魯斯就是蝙蝠俠的事實，甚至不惜用這麼離譜的謊話來搪塞我？”

“平心而論，在哥譚市民的眼裡，這個謊言可能并不離譜。”托馬斯輕咳一聲，他對自己兒子這些年在哥譚僞裝的外在形象簡直太了解了：“因為布魯斯他……為了不讓别人猜測到他就是蝙蝠俠，從而讓他的家人，或者所有認識的人受到傷害，他不得不将真實的自己包裹起來。等你再在哥譚待幾天就知道了，布魯斯·韋恩的外在風評并不算好。”

艾瑞格這兩天有從阿爾弗雷德口中了解到一些布魯斯平時都會幹點什麼，不由得問道：“即使他一直在為哥譚的慈善事業捐錢，甚至推進了很多有益于人民的公益活動？”

托馬斯聲音低沉：“是的。”

“……”艾瑞格說：“我不理解，難道沒人發現他做的這些事嗎？”

“怎麼會沒有呢，親愛的。”瑪莎歎息道：“可這些正經新聞遠沒有花邊新聞傳播的快和遠，布魯斯在刻意淡化自己為哥譚所做的那些，他更傾向于用蝙蝠俠的那一面，用恐懼來維持哥譚的穩定。”

艾瑞格沉默了一會：“我想我無法認同他的做法。”

“是的，孩子，”韋恩夫婦歎息道：“我們也不認同。”

氣氛一時間沉寂起來，艾瑞格沒有任憑韋恩夫婦的傷感和自責延續下去，很快打破了凝滞：“所以我還是想問問，到底我怎麼做才能讓他們告訴我，我就是蝙蝠俠。”

“哦，關于這個，”瑪莎忽然笑起來，飄到艾瑞格面前：“這或許和你的表現有關。”

她伸出手，虛虛撫摸艾瑞格的側臉，笑意在眼底加深：“親愛的，難道你沒有發現，當你微笑着看着什麼人的時候，這張臉上會顯露出多麼柔軟而溫暖的表情嗎？這座城市無法孕育出這樣的眼神，那是大都會的專屬。”

托馬斯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哥譚是個黑暗的城市，他們可不敢放這樣的你出門夜巡，你會吃虧的。”

聽完韋恩夫婦的解釋，艾瑞格恍然大悟。

哦，原來是因為他表現的太純良了點。唉，光明神的教誨永遠是正确的，他應該因地制宜才對，怪不得之前一直對魔法大陸的民衆們無往不利的舉動在這裡不管用呢。

……等等。

艾瑞格猛然一頓。如果這麼說的話——

——那他一直以來努力的方向是都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