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信送出的第二天,我被一位意外之客堵住了。
“Alpha……大人?”
原本應該在須彌的少年切片,不知何時回到了至冬。
被在前往實驗室接受新的實驗素體前找上門,少年切片無視了一旁面色糾結不敢勸阻的下屬,伸手拉着我的手腕鑽進一間房間裡。
彼時我的腦海裡還在回想今日的事務安排,少年切片一聲不響地出現在我的身後,我隻看到了那毛茸茸的薄荷色卷發,便被不容拒絕的力道拽了進去。
外面的人群似乎輕聲驚呼了一聲,但很快被用力關門的聲響覆蓋。
我被拉着衣領一下子壓到門闆上。
“大人……輕點兒。”
後背被撞得有些發疼。
“啧。”少年切片有些不耐煩,但手上的力度還是稍微放松了。
“你把之前買的套娃送人了?送給誰了?”
“您怎麼知道這個……”
“快回答我。”
手腕上禁锢的力道越來越重。少年切片抓的是我那隻久負傷病傷痕沉疴的右手,平時本就不能太過用力,如今被毫不留情地捏住,又泛上細細麻麻的疼痛,使不上力。
我不清楚少年切片是從何處知道了我送東西的事情,但眼下恐怕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少年那雙紅眸眼底的不滿與憤怒恨不得要淹沒我。
我盡量忽視手腕上的疼痛。
“一個剛認識的人。因為被送了東西,手邊剛好沒準備回禮,便把那個小玩具打包回禮了。”
“你換一個不就行了?那可是……可是我陪你……”
少年切片依舊十分不滿,隻是話說到後頭,又吞吞吐吐地說不下去。
我看到卷發間微紅的耳尖。
真是的……多托雷這個少年切片的青春期到底還要持續多久?
我在心裡歎了口氣,但面上還是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眉勢微微向下。
“抱歉,大人。我這段時間實在是事務太繁忙了,加上這是第一次有人給我送東西,不回禮物的話,我實在是有點放不下……”
“你……你别在我面前裝可憐!我是不會吃你這套的!除非,除非……”
“除非什麼?”
我就着這個動作,上半身微微傾斜,趁少年切片不注意在嘴角親親地一觸。
少年切片猛地後退半步,連抓着我手腕的手都松開了,臉頰紅了大半。
我将本就被拽得淩亂的領口拉開幾分,向前走兩步逼近少年切片,微微塌下腰,手臂環上少年的肩膀。
“大人。”故意靠近少年的耳朵,“别生氣了,我以後不會給别人送東西了。您原諒我吧。”
從我的角度,剛好能夠看到那本就羞紅了的耳垂變得愈發紅潤,像是整個落進了紅色的染缸,要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紅色的染料。
“你最好說的是真的。”少年咬着牙,語氣有些模糊。
“當然。”
我引導着少年切片後退讓少年坐在椅子上,然後□□坐到少年的腿上。
唇齒自然地交合在一起,最開始還是我引導少年的舌頭纏繞,後來便是少年奪回了主權,用力地攫取着我的呼吸,雙手也覆在我的腰上,不老實地順着衣擺往裡面鑽。
“别,大人,我今天還有事……”
在事态變得不可收拾之前,我制止了少年切片的動作。
“你什麼時候沒有事?總是喜歡拿這種理由搪塞我。”
我想起以前為了躲過少年切片編的那些理由,冷汗一下子下來了。
“哈哈……但今天是真的有事。”我露出一個苦笑,“Omega大人在須彌發現了一批實驗素體,派人送到了至冬,主人讓我盡快安排接收那些實驗體。您也知道的,這種事拖不得。”
“行吧。”
少年切片臉上的神色依舊不好,但好歹是願意暫且放過我了。
“但是……”少年話鋒一轉,“送别人禮物這件事可沒那麼容易過去。”
“您想要怎麼辦?”
少年切片皺眉,思索了幾秒。
“我也要禮物,”少年如此說,“而且,要是你親手做的禮物。”
我:“……”
我:“您不是嫌棄這種東西太幼稚了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算了,我不管那麼多,反正你也要給我送一份禮物,必須要讓我滿意的那種!”
我不如直接上天空島把天理綁下來給您當實驗素體研究……
雖然内心如此吐槽着,但我還是秉承着一位優秀下屬要讓上級随時滿意的打工人準則答應下來了。
大不了就當哄小孩了。
好不容易應付完少年切片,我帶上幾個得力的實驗室助手前往了至冬的海港。
這一批實驗素體是從須彌的拜達港運出的,為了防止被調查,走的是楓丹境内的水路,在楓丹有壁爐之家的勢力幫忙掩蓋行蹤,所以不必擔心被發現不妥。
隻是這條運輸路線未來恐怕很難行得通了,據說楓丹的那位最高審判官将會聯合新上任的那位公爵大人一同加強對運輸貨船内容物的審查,到時候,恐怕就算是愚人衆的貨船,也免不了被審查。
那位公爵……
我記得是梅洛彼得堡新上任的管理者,手段很是雷厲風行。
我很少與這種國家級别的主事人見面,畢竟多托雷主管的部分不涉及“外交”,那是【仆人】要做的事務。
但是,梅洛彼得堡,我記得潘塔羅涅曾經大費周章地在那裡推行了一種新的貨币制度,妄想實驗取代摩拉的可行性。
至于最後的結果。
我沒有過多關心,但想來應該不會太好,否則,現在的北國銀行大概已經在用新的貨币交接了。
那位野心過甚的銀行家……
如今已是年末的冬季了,氣溫格外低,這座港口素有“不凍港”的稱号,在這種天寒地凍的季節是商賈運輸貨物的不二選擇,雖然因為愚人衆的公務原因,已經提前一個小時清港,碼頭上的貨船還是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頭。
我向着挂有愚人衆旗号的貨船走去,貨船的負責人向我行禮問好。
“副官大人。”
我保持得體的微笑:“這麼冷的天氣,想必運送貨物也很辛苦吧。這是一點辛苦費,還請不要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