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多托雷的關系依然扭曲且緊密,而同時,我也能夠偶爾沐浴外面的陽光。
【女士】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她沉默地喝了口酒,有些諷刺地笑出聲。
“還真是貪婪啊。難怪,你能在【博士】身邊同行這麼久。你們兩個,這不是如出一轍的貪婪嗎?”
……
若說起永恒的國度,稻妻,恐怕沒有多少人能夠說出其如今的各方細節了,稻妻的神明信奉“永恒”,為了防止自身的磨損塑造出來一個人偶代替自己執政,各處細節,則有三大奉行操持。
所專為執政而造的人偶,被稱為“雷電将軍”。雷電将軍在三大奉行的慫恿下,對外封閉國土,拒絕一切的對外交流。
難以想象的國策,難以想象的神明,無論怎麼看,都像是自顧自在自己的道路上偏執地越行越遠的家夥。
我對稻妻的印象完全還停留在踏鞴砂那場驚心動魄的任務當中,至于其餘分散于數百年間因任務來往稻妻的經曆,反而沒什麼印象。
至于對那位稻妻的神明的印象……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從下船踏上稻妻的領土就臉色極不好看的斯卡拉姆奇。
“無論再來多少次,都要感歎,真是令人不快的地方。”人偶的語氣交雜着濃烈的恨意。
“放輕松點,斯卡拉姆奇。對你的故鄉如此仇視,可不是什麼理智的事。”
“呵,看來你很享受回須彌的時候咯?”斯卡拉姆奇嘲諷,“也對,畢竟你的那些個切片天天往須彌跑,都紮堆了。可惜,去的再多也改變不了被驅逐的身份。”
多托雷周身的氣息驟然一下冷了下來。
我硬着頭皮插到兩人中間,面對多托雷。
“主人,我們先去駐紮點吧。我已經對接好了安排。另外您有什麼其他的計劃嗎?我可以馬上幫您去安排。”
旁邊斯卡拉姆奇挑釁的聲音還未停歇。
“真是好笑,怎麼,足智多謀的【博士】出門在外還要聽從下屬的安排?離了副官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嗎?”
我聽得心驚膽戰,恨不得立刻轉過身去把斯卡拉姆奇的嘴給捂上。
吵架歸吵架,别帶上我好嗎?!應對多托雷超級麻煩的!
多托雷身側的氣息突然停滞了一下。
雖然如此形容似乎聽起來有點沒頭沒腦,但總感覺就像多托雷的怒氣突然一下子就消散了一般。
多托雷輕笑一聲,顯得無比突兀。
“覺得羨慕的話,不如現在讓人帶你去天守閣認親?”
“哈?你在說什麼鬼話?!誰會羨慕……”
“與其在這裡絞盡腦汁地給我找不痛快,不如把精力更多地放在任務上,斯卡拉姆奇。”多托雷語氣變冷。
“即使看不慣我,也得為你那個僭越的夢想多努努力,不是嗎?”
多托雷的話語耐人尋味。
斯卡拉姆奇一下子噤了聲。人偶忌憚地看着多托雷。
我正聽得一頭霧水,多托雷一下子又像沒事人一樣拍了拍我的肩膀。
“走吧。”多托雷的語氣透出些莫名其妙的愉悅。
“讓我看看,我的副官給我做了哪些安排。嗯?”
“……”
“!!!”
什麼啊?!
我看着多托雷的側臉,那張尖喙的半臉面具覆蓋着多托雷一半的臉,讓人無法從中窺見太多的情報。而唯獨剩下的唇……
我忍不住想起在船上的休息倉裡被多托雷抱在懷裡親吻的時候,那張唇不似正常人的溫度,卷攜着我的舌在口腔裡吮吸。
塔德納,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我為自己腦海中出現的回憶羞恥地幾乎要遁地,拼命地咬着臉頰肉才沒讓自己臉上的表情崩盤。
真是瘋了。
竟然因為多托雷這麼一句略帶點輕佻的話就反應這麼大……我現在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胸腔内越跳越快的心髒。
咚——咚——咚。
像一面鼓,敲得人心癢。
忍住!
肯定是因為璃月和稻妻都太熱了,把我在至冬冰封冷藏了幾百年的心給融壞了,要不然要怎麼解釋我現在這個奇怪的身體反應。
等回至冬就好了。
我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你在想什麼?”
多托雷突然響起的聲音差點讓我咬了舌頭。
“啊……沒,沒什麼。”我語無倫次。
我生怕多托雷會繼續問我在想什麼的問題,趕緊找了新的話題,試圖讓多托雷的注意力轉移。
“對了,主人,您這次來稻妻,是有什麼要做的事情嗎?”
“你想知道?”多托雷果然不再繼續計較之前的事情。
我揣度着多托雷此刻的心情,大概是愉悅的,不然應該不會允許我過問相關的事情。
當然,在我面前依然橫亘着“不要過多探究”的警戒,隻是偶爾,在這條“紅線”上擁有着可操作的空間。
“作為副官的話,總應該為您先一步做好應有的準備吧?”我斟酌着回答。
“當然,當然,‘作為副官’。”多托雷哼笑一聲,“你的想法當然沒錯,我很高興你能夠有這樣的覺悟,至少,是在現在。”
我有些不知道回答什麼了,多托雷的反應完全在我的預料之外。
好在,多托雷似乎也并沒有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回應的打算。
他好似在談論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
“你是聰明的人,塔德納,噢,當然,我指的是在‘特殊的方面’上。你在為Theta切片的事情感到躁動?甚至想要從我這裡獲得一些信息。”
“我……”
“不必否認,塔德納。”多托雷打斷我的話,“我并沒有苛責這件事情的意思,你也當然有從我這裡獲得同樣知情權的權利,這是我賦予你的。隻不過,你确定了嗎?”
多托雷突然停下來。他轉過身,微微彎腰靠近我。
來自多托雷的氣息近在咫尺,我有些驚疑不定地看着多托雷,想要退後一步卻被多托雷提前一步搭住肩膀。
“你确定了嗎?塔德納,或者說,你真的完全清晰明了了該是以如何的态度對待我以及Theta切片,甚至是我以及其他的切片嗎?”
“塔德納,在你的心中,切片是我,還是切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