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長時間内石長老都不會再找她了，新的研究方向已經夠他再閉關研究個幾十年。

而任長老從來就不是個愛湊熱鬧的人，沒課的時候一般宅在家裡練劍和擦劍，頂多去和石長老鬥鬥嘴，完全不用操心。

沈霖拍了拍手，安排得非常完美。

之前有幾次，張宗主路過看到他們幾個人湊在一起聊得開心，也會湊過來講上兩句。每次她對上張宗主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總覺得有點瘆得慌，仿佛自己的所有小心思在對方的眼裡都無處遁形一樣。

蘇長老對張宗主的态度很和氣，石長老被逮住一次後就再也不在食堂、花園、亭子這些公共場合跟沈霖探讨事情了，躲得遠遠的。

打工人是不是都比較害怕跟老闆待在一起啊，哈哈哈。

現在的張宗主應該不會太在乎她們在做什麼，他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瘋病的藥已經制作出來，成仙近在咫尺，月華宗在仙門裡的地位已經名列前茅，再也沒有什麼能困擾住他。

沈霖感慨自己可真善良，再讓張宗主多開心十幾年，這個夢她要親自幫他一寸一寸捏碎。

黑色的人影随着火苗在牆上晃動着。

沈霖正在翻看給弟子們做的調查問卷，蘇長老覺得她之前交上去的問卷很有用，就給她的腰牌開了權限。

新功能可以給所有弟子發送消息，之前她的腰牌隻能接受消息，這樣一來就可以更快速地發放調查問卷了。

其中有不少被她夾帶私貨的，今晚終于空下時間細細琢磨，結果越看越不對勁兒。

問卷數量是根據蘇長老那邊統計的弟子名單發送的，每名弟子都會留下一道自己的靈力作為身份認證，追溯這這股靈力就能把問卷發送到對應弟子那裡。

她發現近乎有十分之一的問卷是發送失敗的，還有十幾份遲遲無人回應，距離發送問卷到現在都快十天了。

信息發送失敗，說明這位弟子的靈力已經消散，其本人死亡。

這死亡率是不是有點過高？無人回應，如果隻是本人單純不想回複就還好，就怕是人已經失蹤。

月華宗内表面看上去風平浪靜，也沒有什麼奇怪傳言。退學？在和邪修的打鬥中喪命？曆練中遇害？

沈霖對着每一屆每一個班的問卷情況進行統計，結果都是相似的情況。而且減少的人數都維持在一個非常穩定的範圍内，很不正常，很不正常。

她這十年沒有在任何地方看到受傷的弟子，或者弟子的屍體，更别說牌位，沒有人去紀念他們，難不成是修仙世界的習俗不一樣？

沈霖決定先從這個疑點着手調查。

又過了近乎五年的時間，沈霖這五年一直混在弟子堆裡，蘇長老給她的權限方便了她私底下和人聯系。

看在靈清藥的面子上，很多弟子對她的态度不像對其他雜役那麼冷漠，基本是有問必答。

害怕聊天記錄會被監控，沈霖總是問些和修仙課程有關的問題。

比如說，經曆實戰，你覺得有什麼靈器是需要升級的？有沒有發現個人短闆，需不需要做專項訓練？一對一的個人戰和團戰哪一個更擅長，你在團隊内的定位是什麼？

從中挑選性格老實單純的進行深入交流，用知心大姐姐的形象引導對方在情緒上依賴她。誰能拒絕一個事事回應、溫柔善良、正向情緒給滿且不求回報的朋友呢？

不知不覺，很多弟子在宗門裡遇見沈霖都會主動打招呼，于是就順其自然地在一起吃飯喝茶，見機行事，用自己悲慘的往事成功收割一波同情。

說到這個她随口亂編的悲慘過往，因為拿出來的新鮮東西太多，王管事她們都覺得沈霖是來自一個被邪修滅門的神秘世家。

隻要有一點點留白，人們就會發散思維自動補齊，真是神奇。

最近有個叫許芽的新弟子愛跟沈霖聊天，就整個宗門來說，許芽的家世幾乎是吊車尾的，對方分享的内容讓她有了興趣。

【霖姐，師兄師姐們要帶我們這屆新人下山體驗生活，等我回來給你帶特産。】

【好呀，玩得開心，第一次出門要注意安全哦。】

【嗯嗯！】

*

【遇到一群邪修，還好師兄師姐在，打得他們落花流水。好羨慕，我也想變得那麼強大。】

【小芽你這麼可愛又努力，一定沒問題！加油ヾ(?°?°?)??】

*

【芽兒妹妹，怎麼最近都沒收到你的消息，還好嗎？】

【路上遭遇偷襲，很多人受傷了，最近一直在照顧傷者。沒事哒，我們很快就回去啦。】

【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你安全回來比什麼都重要。】

沈霖放下腰牌摸了摸下巴，心裡是真的有點擔心，想起自己第一次接觸人血和屍體，吓得她很長一段時間都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