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笑。

刃有時候都分不清自己是真的瘋了還是隻是受到魔陰身的影響。恍惚間，他又想起剛才元老的問題，如果飲月的實驗沒有失敗，如果白珩成功的複活，那他還是現在的态度嗎？

……當然不是。

但在被元老問到之前，他從不設想這種情況。因為已經沒有意義，發生過的事情就是發生過了，想要彌補發生過的下場，就是那慘烈的飲月之亂。

飲月之亂的誘因，隻是他們倆想方設法地想要挽回白珩的生命，想着假如白珩沒有死去就好了。

他在這個問題上吃過虧，所以不曾假設另一個如果；可偏偏是他的未曾假設行為，把他帶到了另一個坑裡，沒有察覺到自己思維的漏洞。

如今偶然被人點醒，倒是意外地清醒過來幾分。

要向前看嗎？在曾經的雲上五骁分崩離析之後還能繼續向前看嗎？

他不知道，他很踟蹰，他甚至連糾結都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糾結……

刃從口袋裡掏出老式的按鍵手機，一個按鍵一個按鍵地撥通号碼。

纏着繃帶的手指行動不便，也隻有老年機勉強能用。卡芙卡跑了好幾個商場才給他淘出來一部舊款手機，如今将就着給他用着。說是之後有機會找研究人員給他專門定做一款好用點的，不然行動困難、接受信息有時間差、影響到艾利歐的劇本怎麼辦？

“刃，你的任務完成了嗎？”電話接通，卡芙卡在電話那頭問道。美豔的紫發女子在商場挑選符合自己心意的大衣和外套，打算下次任務的時候穿，如今正看得眼花缭亂着呢。

刃沉默片刻，回答：“卡芙卡，我想取消這個任務了。”

“怎麼了，刃？”卡芙卡挑眉，略有一些疑惑。遵循艾利歐劇本撿來的一号“小弟”雖然性格古怪了點，但平時聽話好用，很符合他們星核獵手的選擇。

倒是難得見到他任性的模樣，表現還跟魔陰身不一樣。

“我遇到了跟過去相關的人物，如今有些不清醒。”刃皺眉按着自己的額角，直言了當地朝對方問道，“艾利歐還在老地方嗎？我想跟他聊聊。”

看看他的劇本裡有沒有應對這樣類似情況的經驗。

還是說，即使是自己這樣的表現，也在對方的劇本之内？

“我明白了。”卡芙卡的唇角挑起一抹弧度，她顯然是個知心的聰明人，不僅猜到刃的心理變化，還聯想到了艾利歐的情況，微笑着說道，“艾利歐在老地方等你，刃，你直接回來就行。”

“至于任務，幾百萬的懸賞金而已，不做就不做了吧。”身價（懸賞金額）已經超過十位數的女士非常豪邁。其實刃的身價（懸賞金額）也很接近十位數的門檻，再來兩個任務就差不多能超了。

唔，事情至此，她是給艾利歐發個信息提前通知一下對方好呢，還是跟刃一起探探艾利歐的底細好呢？

真是個糾結的問題啊，比她手上的兩件大衣還要難選。

卡芙卡一邊刷卡将剛才看上的大衣全部買下一邊摘下眼鏡啟程返航。

組織内部矛盾，還是需要她這個關鍵人物去處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