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層關系,跟鎮上的親戚們幾乎斷了聯系。
直到鹿老爺子即将病逝前夕,托人回鄉裡拜訪還有沒有親戚,他想落葉歸根,葬回到出生的地方。
獨苗鹿雯就這樣陰差陽錯被帶到京城讀高中,學費生活費再也不用她操心。
天上突然掉了塊巨大的餡餅,令她猝不及防。
她剛來這兒的時候整個人非常茫然,這到底是她該待得地兒嗎?
後來出國後她就繼續兼職打工,并且不再接受來自付家的幫助,漸漸地付家不怎麼再詢問她的事情,反倒是鹿鳴鳴與她走得越來越近。
“今天的新品怎麼樣?”
“不錯。”
鹿鳴鳴在前台報會員号結賬,經理适時和她聊天,鹿雯在旁邊等着她們。原本是無趣的等待,誰知下一秒經理說出的内容,陡然令她心一突。
“早前個把小時,楊酌钰楊總才從店裡離開,您倆時間沒碰巧,不然還能……”
“她來這兒了?”鹿鳴鳴問了一句,接着又想起什麼似的,毫不意外,“也是,她就喜歡來這吃早點。”
剩下的話鹿雯再也沒聽進腦子裡去,她剛剛,來過……就在不久前。
一個人嗎,這麼早來這家店,是不是又通宵了。淩晨很冷,她穿厚衣服了麼,是不是又喝酒了。
一連串的擔憂浮上心頭,這人的身影,一舉一動一颦一笑,眼前仿佛展出一幕幕畫面,幕幕都是她。隻是聽别人提起她的名字,她就克制不住地滿腦子是她。
好久不見。
走出店時鹿雯強忍情緒波動,她拒絕了鹿鳴鳴邀請去她家住的提議,轉而讓她把放在一家路口的酒店。
鹿鳴鳴停車,忍不住問她:“怎麼跟我這樣生分?住一晚又不礙事。”
“面試地點離這兒比較近,幾百米,很方便的。”
鹿鳴鳴哦了一聲,恍然大悟,點頭稱了解,她幫着鹿雯把行李搬下車,離開前不由得道:“如果沒找到合适的房子,可以暫時住我那兒。”
鹿雯笑着點頭,朝她擺手目送她離開。
而後打車去離楊酌钰别墅最近的一家民宿,不顧昂貴的價格,以雷霆速度直接辦理入住。
“這是您的房卡,退房是下午兩點前。”
“好的,謝謝。”鹿雯接過房卡,禮貌道謝,拎着箱子刷卡進房。
一進門她癱倒在躺椅上,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逐漸升起,房間染上金色的光亮,外面車水馬龍,人氣逐漸蔓延。
鹿雯眼淚肆意地橫流,滑過臉頰滴落在一旁。她哭得悄無聲息,唯有那雙通紅的眼,細細的眉緊蹙在一起,看着特别揪心,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讓人心疼。
她帶着哭腔的聲音呢喃三字,“楊酌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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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這個點叫我做什麼?”
楊酌钰懶懶地靠在卧室門沿,看着面前的女人端着熱好的粥站在自己面前,她倒是有趣地挑起了眉。
“再不喊你起身,你真的一天都沒吃了。看看陽台外面,天已經黑透了。”女人半怨半惱地瞥了她一眼。
楊酌钰很不給面子地直白道:“天黑了你還在這做什麼?”
對方面色一僵,這話太犀利,讓人根本無法立刻應對。但她很快調整過來,“想着你在補覺,醒來肯定會餓,所以在給你溫粥。”
楊酌钰的臉上幾乎沒有表情,這令她極富攻擊力的容貌更加地冷冽,宛如冰山。
女人有點怕她這個模樣,縮了縮脖子。眼神也從剛才的刻意含羞帶怯,變成了有點真實的茫然。
在僵持的時刻,女人一貫靈活的口才再次發揮,“既然楊總要補覺,我就不打擾您了。”
女人轉身拔腿就走,一系列的花花心思,在楊酌钰冷若冰霜的态度下,她暫停了一切手段,決定下次等她心情好時再繼續纏上她。
“等等。”楊酌钰看着她的背影,叫住她。
女人背影一滞。
接着楊酌钰返回卧室,從床頭櫃旁随手拿了塊腕表,也沒看牌子和款式,擡手扔到女人手裡。
手裡突然被扔了塊表,像突然被扔了個炸彈,女人慌得差點把表丢出去。
楊酌钰擺了擺手,“走吧,離遠點。”
女人拎着自己的小包,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穿着浴袍就離開了這間公寓,連到樓下走出電梯時依然在茫然,她是觸了她哪根神經線?讓她突然冷了情緒。
明明在兩人床上彼此都很歡愉,很爽,應該不是性方面出了問題。
這時,她才低頭看手裡緊緊攥着的手表,隻是一眼,她忽地眼睛亮了,這表的價格遠遠超過她大半年的開銷,是她賺了。
楊酌钰躺倒在沙發上,深感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