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手機屏幕上發出的微光，照亮了鹿雯一半的面頰，黑暗中她着手回複，文字語氣甜膩。

「特别期待我們一起聚餐，好久不見姐姐，你還是和當年一模一樣呢。」

顯示對方已讀後，鹿雯冷着的臉終于有了絲變動。

她那雙黑沉沉的眼眨動。

一直緊張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些，她咬着唇瓣，看着屏幕上方的對方輸入中，内心期待對方的下一條訊息。

滴滴。

伴随着一聲輕微的手機響動，一條消息瞬間從對話框中彈出。

看清内容後，她一怔。

钰：「失落。」

鹿雯拿手機的手緩緩攥緊，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這兩個字，好似要把這兩個字看出花兒來。

她扣着手指，退出與她對話的頁面，點開備忘錄，開始模拟回話的消息。

（是因為哪方面的事情，或許可以跟我分享……）

這段話沒打完，就被鹿雯删除。

她焦慮地啃着手指，腦中模拟對話，僅僅兩個字讓她翻來覆去的想，她又點回聊天軟件，看着對方發出的話，猜測她的意思。

為什麼會發這兩個字，應該怎麼回複，是安慰還是詢問。

鹿雯的目光在自己發出的上一條消息上停頓，她抿唇，看了很久，是這句話出錯了嗎？

鹿雯停了一會，又在備忘錄上打：可以聽音樂緩解……

還沒打出幾個字，又被她删得一幹二淨。

随着時間逐漸流逝，她肉眼可見的變得越發焦躁不安，她點開搜索軟件，把問題輸入在搜索框，點擊搜索，一條條看有關解答。

過了很久她回複，「為什麼？」

鹿雯發送完這條消息後，肢體變得更加緊張，她猜不透對方這兩個字的淺層含義，為什麼，為什麼會失落。

隔了一會兒，楊酌钰回複：「我們隻說了兩句話，所以我很失落。」

鹿雯盯着這條消息，反複研讀，臉悄然紅了。

「那下次可以多聊會兒嗎？」

楊酌钰：「下次是什麼時候？」

鹿雯手指一頓，「後天晚飯時間可以嗎，姐姐有什麼忌口。」

「你點的我都接受。」

鹿雯唰地連耳根都紅透了，她匆匆說了幾句，退出了聊天軟件。

她好像在做一個特别美好的夢境，甚至不願意醒過來，怎麼會有如此能觸動她心扉的人。

她這次回國是走了狗屎運嗎，還是對方在玩什麼遊戲，不然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好。

好到不真實，她不敢相信。

鹿雯想，如果對方隻是覺得好玩，在進行遊戲或者大冒險。她會覺得很幸運，能被她選中成為遊戲對象，已經是她求了很多年求來的好運了。

她覺得很感謝。

願意給她一個做夢的機會。

-

楊酌钰隔天收到鹿雯的消息，她發來了一個定位，是一家本地的老字号，每天限量，外地人不熟，本地人必去的一家餐廳。

楊酌钰看了眼，這地方她之前帶人去過，味道還算可以。

「幾點。」

随着她的消息剛發出去，幾乎同時彈來一條信息。

鹿鳴表妹：「明天晚上七點，我定了這家餐廳的一個包間，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很想感謝我當年借住的情誼，可以抽個時間我們聚一下嗎？」

楊酌钰看着看着擰起了眉頭。

她打了個問号過去。

對面過了一會兒回道：「很唐突嗎，對不起。」

楊酌钰沉默地歎了口氣，發語音解釋：“不是說你的安排有問題，我當然有時間和你吃飯，隻不過你用詞這麼小心麼？”

鹿雯不明所以，但是把語音翻來覆去的聽了好幾遍，接着又反手放入收藏。

鹿雯：「姐姐，我不明白。」

楊酌钰循循善誘，“你難道沒發現滿屏的聊天記錄，都是你在問‘可以嗎’。”

“你這樣疏離，讓我很是難受。”

“你懂嗎？”

一連三條語音，越聽越讓人心髒砰砰跳，鹿雯努力平靜亂跳的心口，一邊翻着聊天記錄，發現她們為數不多的對話中，确實有幾條都是她在詢問可以嗎。

鹿雯用指甲輕輕撓了撓手機背面，腦袋再次陷入宕機，「抱歉。」

鹿雯的頭像是個小薩摩耶，腦袋歪着，兩隻耳朵豎得高高的，圓眼睛透露着機靈，特别可愛。

楊酌钰用手指摸了下她的頭像，輕輕點了點。

對話框很快顯示，楊酌钰拍了拍你。

鹿雯：？貓貓疑惑.jpg。

楊酌钰失笑，感覺她實在是太過可愛了。

「頭像很可愛，像你。」

鹿雯那邊一陣火燒，人又下線失蹤了，楊酌钰知道她十成在害羞，也沒再繼續發消息，退出了聊天頁面。

楊酌钰的私人号消息99＋，鹿雯隻是其中一個。很多聊天框都是美女頭像，詢問她來不來xx地方玩。

這類消息實在太多，她一向對這些視若無睹。

手下一點清空了聊天記錄，頁面重新變得簡潔。

-

在楊的有意無意之下，原本口頭上的飯局被提前，隻不過這頓飯不在楊的預想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