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折騰了這一番,原身這嬌弱的身子實在不堪重負,尋真在床上足足躺了兩日。
尋真心想,等以後回了那院子,定要加強訓練。
不然就這小身闆,即便有機會逃了,怕也難在外面活下來。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隻是謝漼似有讓她在這裡長住的意思,那院子恐怕一時半會兒回不去了。
至第三日,尋真已經痊愈。
但好了,就得工作,還要搬回謝漼的屋子。尋真尋思能拖一日是一日,于是對月蘭與引兒謊稱身子尚未大好。
這兩人,一點都不會演,被謝漼一盯,就破綻百出,還直接跪了……尋真隻能瞞着她倆。
前兩日,尋真都在房裡用飯,謝漼前來探視一眼,就走了。
這日,他卻于床邊坐下,讓尋真伸出手來。
尋真知道他懂醫術,心中仍存疑。
應該不至于能把出來?
沒那麼神吧!
尋真伸出手腕,謝漼的手指搭上,問道:“今日感覺怎樣?”
尋真回道:“……肚子還有些不适,下床的時候,頭有些暈暈的。”
謝漼松開了手,那雙桃花似的眸子中閃動着燭光:“是麼?”
尋真點頭:“嗯。”
月蘭端着膳食進來。托盤上,整齊陳列着八道菜,葷素相諧。
脍鲈魚、翡翠蝦仁、香酥乳鴿、素炒時蔬、釀豆腐、藕粉圓子……還有紅燒肉!
尋真聞到了味兒,腹中一陣咕噜作響。
目光盯着,不自覺吞咽了一下。
謝漼起身,瞥了眼托盤:“姨娘身子尚未痊愈,油腥之物不宜食用,換些清淡素食來吧。”
月蘭瞧了瞧一臉渴望的尋真,這些膳食皆是姨娘親口所點,可爺既已吩咐,她哪敢違抗。
應道:“是。”
尋真眼巴巴地看着月蘭将那盤紅燒肉端走。
謝漼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尋真望着他的背影,為什麼感覺……謝漼是故意那麼說的?
尋真的嘴寡了兩天。
謝漼特地吩咐了,飲食務必清淡,月蘭與引兒自是不敢由着她點菜吃。
尋真說自己完全康複,兩丫鬟死活不信,對她的要求置若罔聞。
尋真苦着臉,看着月蘭端上來的吃食:“天呐,又是粥,給點肉吃吧,月蘭姐姐!”
月蘭耐心勸道:“爺說了,姨娘您還在病中,您自個兒又不曉得愛惜身子,我們定要仔細看護,萬不能在飲食上出了差池。這幾日,姨娘且忍耐些,病去如抽絲,需得好好調養,待病完全好了,到時自是想吃什麼就有什麼。”
引兒亦在旁自責道:“上次都怪奴婢疏忽,讓姨娘不慎吃下生羊肉,緻使姨娘卧病在床,爺雖未曾怪罪,可奴婢心中着實愧疚難安。”
月蘭接着道:“姨娘就聽奴婢的話吧!”
“好了!我真的好了!”
尋真直接下了床,原地蹦跳了幾下 。
兩丫鬟急忙放下手中物件,上前攙扶。
謝漼步入房中,恰好看見尋真在床邊蹦跶,腳步一滞。
兩丫鬟将尋真扶回床上,轉身瞧見謝漼,福身行禮。
謝漼:“方才在說什麼?”
月蘭:“姨娘說……”
尋真接過話頭:“我說我已經好了,她們都不信。”
“好了?”
謝漼踏入院子,隐約聽到此屋的聲響,未及更換衣物,便徑直朝着尋真的屋子而來。
大周朝官服依舊禮,以顔色明品級,一品二品着紫袍,三品四品穿绯色……自一品至九品,色澤遞變。
謝漼身着正七品官服,深青色。
圓領長袍,绫羅為料。領口及袖口,皆繡有精緻的雲紋。腰間束一革帶,寬約二寸,帶身以黑色皮革制成。帶扣為精美的銅制,飾有小巧的獸面圖案,打磨光滑,閃爍着淡淡的金屬光澤。腳蹬烏皮六合靴,靴面光潔,靴頭微微上翹。
整個人透着一股莊嚴肅穆之氣。
謝漼于床邊坐下,目光落在尋真身上。
尋真點頭,左手自錦被中伸出,主動撩起衣袖。
露出一截雪白纖細的手腕。
謝漼的手指落下,搭于腕間,診脈。
尋真期待地望着他,那眼神好似在問——
好了嗎?
片刻,謝漼擡眸:“脈象平和,已無大礙,自是可正常飲食了。”
又道:“既已痊愈,便去換身衣裳,一同用膳吧。”
尋真:“……好。”
又得上班。
謝漼更換了常服,坐于飯桌前。
尋真站在自己往常的位置,正要為謝漼布菜。
謝漼道:“坐下吧。”
尋真:“是,謝謝爺。”
目光掃過桌面,基本都是她愛吃的,總算能開葷了!
這一聲謝,倒是發自肺腑。
用完飯食,謝漼喚她同往書房。行數步,發覺尋真并未跟上。
回首看着她道:“來。”
尋真踟蹰了一下:“爺……我能先去換個衣服嗎?”
“為何……”謝漼剛啟唇追問,卻似突然想到什麼,目光自她面龐移開,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