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定格在了并排躺着的11具屍體上,面具男橫插進來:“各位看到的以上内容就是3年前的S級任務記錄啦~怎麼樣,是不是和協會檔案上登記的内容很不一樣呢?”
“任務檔案上既沒有提被切斷的通訊,也沒有提保護民衆轉移犧牲的人,甚至都沒有提這11個人的死因。”
“為什麼呢?”
畫面一轉,切換到了一處幽暗的室内。裡面沒有桌椅,幾道人影或靠牆或倚窗的站着。他們交流着:“不能發,這個消息必須得壓下去。”“這個任務本來就牽涉到邊區治安,再加上未知空間和能量源,你們是想引發暴亂嗎?”“可是老大哥也死了!他要一個交代吧,全區人民要一個交代吧!”“他是為了赫獻那小子才去的!要交代也是向那家夥要!”
...片刻的安靜後,人聲再度響起“聽我的,在我們查清楚他們來源之前,别輕舉妄動。這是為了整個9區。”剛才要給交代的聲音道:“那你想怎麼做?”
“就當做一般的高難度任務事件上報,馬上新年了,估計這是今年唯一的S級任務,那裡又追蹤不到任何能量痕迹...”
“這種等級的任務多死幾個人很正常,在我們查清之前,誰都不許宣揚或者提及這次的事情。”
時有塵隻聽對話卻看不懂這段内容,但每一個9區的異能者都聽出來了,那是現在9區分部權力最大的幾人的聲音,其中包括了現任分部長。
光幕被縮小了,畫面外面具男把滿頭鮮血的赫獻像破布一樣扔到了一邊,拍着手走到了另一個方向——協會監管部門審訊室的審訊椅上,死死地綁着一個男人,正是現任分部長。
他四肢都被插上了阻隔釘,脖頸處套着一圈粗黑的咒枷,頭微微仰着,雙眼空洞地看着天。“恢複他的聽覺。”面具男下令,于是男人耳中響起嗡鳴,片刻後終于又聽到了外界的聲響。他開始掙紮起來,喉中發出凄慘的呼号,阻隔釘黏着血肉在不斷的掙紮中把貫穿的傷口撐得越來越大,詭異的暗黑色血液寸寸流下,像污泥一般沾滿了他的四肢。
“噓——”面具男将食指壓在唇前,末了又想起他看不到,哂笑着放下手說:“老家夥,問你個事。”聽到他的聲音,分部長果然不動了,僵硬地梗着脖子。
面具男右手張開五指,輕柔地撫上了咒枷的紋路,做了個扼喉的手勢說道:“當年明明可以向總部求援的,為什麼不做?”“分明說要徹查後向總部提交報告的,結果呢?”
五指收緊扣在了筋脈飽脹的喉間,呼吸通道内氣壓縮緊的同時挾着逼近的壓迫感極強的聲音。“說實話,就還能再見到你那小孫女,否則就在下面等着她去找你。”
分部長喉間一滾,咽下口水也壓不住驚慌。這已經過去好一段時間了。總部和各區怎麼還沒派人來支援?他正這麼想着,就聽見惡魔般的低語,“我幫你算算啊,最近的10區和8區受到的攻擊大概也就是你們這廢物地區的三四倍吧,他們的支援最快還要兩三個小時。”
“怎麼樣?你覺得我掐斷你這老樹皮一樣的脖子,再去把你兒子一家都送去和你團聚,需要兩個小時嗎?”
這句話是貼近耳邊說的,故而被迫看着直播的人都沒有聽到。
分部長涼意自腳底起爬上脊背直沖天靈蓋,終于哆嗦着出聲:“為了...避免暴亂,維持9區治安...才沒有那樣做...”面具下的嘴角一鈎,手上點起了能量湧入咒枷中,分部長瞬間感受到冰冷刺骨洞穿了整個腦部,大腦内部發出了炙烤一般的“滋滋”聲。
“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說,嗯?”
分部長的整個身體開始輕微地詭異顫動起來,即便如此他還是咬着牙說:“為了...全區的...和平...”面具男盯着他蒼白幹裂往外滲血的嘴唇,盯了好半晌,他仍在機械地重複着“為了全區的和平”,終于徹底沒了耐心。
“滋——”的一聲響起後,分部長被綁在審訊椅上的身體向上挺了一下,又重重地跌落回椅間,沒了動靜。他脖間的咒枷消失了,一起消失的還有心髒的跳動和腦部的活動。
面具男嫌惡地甩了甩手,轉過身面向鏡頭:“虛僞至極。”他走回到赫獻身旁,這時其他的幾個人也聚集了過來,最先講話的那個女人用鞋尖挑起赫獻的臉:“啧,這麼髒,給他擦擦。”于是真有一個子矮小的人掏出紙巾走近蹲下,給赫獻擦淨臉上的血污。
女人左右打量後滿意地說:“行了,帶走吧。”轉身前她還特意讓鏡頭把四周慢動作掃了個遍——9區分部基地四面結界猶在,隻是内部的建築已然成了戰後廢墟,找不到一棟完好的樓,目之所及除了入侵者以外,再沒有一個站着的人。
中控顯示器被切斷了。
車内一片死寂,無言本就不會說話,此刻着急地沖岚比劃着手語,可是岚專注着将車開得飛快,分不出心思去回應他,而時有塵更是靜默,因為他們都知道——
基地沒等到支援,被單方面屠戮了。入侵者的實力完全淩駕于9區協會之上。
“馬上到了,最南邊的邊界山。”岚終于出聲。車子擦肩路過了一道三米多寬的地面裂縫,時有塵向遠處漸漸露出的村子看過去,發現了在山腳下聚集的人群,這異常的景象讓他瞬間屏退了腦海中紛亂的思緒,将赫獻陸紳他們都暫時抛到了一邊,隻意識到了一點。
S級任務小組,該不會已經全軍覆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