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塵上前,擡手往那男人頭頂一拍,他身上的鎖鍊抖動起來,慢慢變成了暗紅色。
“這家夥是貝爾蒙德家的,叫弗倫,照輩分還是拉百瑞爾的叔叔。”赫獻把自己調查到的信息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時有塵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會兒男人,然後雙指捏着他的臉,擡了起來:“弗倫·貝爾蒙德?”
弗倫不知道他想幹什麼,為什麼這次又來抓自己,但他知道,自己多半是出不去了。
于是他開始瘋狂辱罵起面前的人:“狗操的玩意還敢抓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老子他媽那天就該直接去找約聆,讓他們都知道你個雜種幹了什麼!”
他的下半張臉被時有塵死死捏着,所以說出的話有些含糊不清。但幾人都聽得清楚,他吐出的字眼越來越惡俗肮髒。
赫獻冷下臉,手上又一使勁,鎖鍊纏上了男人的脖間迅速收緊。“嗬...操...咳”他的腦袋跟着往後仰,喉嚨裡發出短促的尖細聲音。
時有塵順勢松了手,垂眼,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在窒息邊緣掙紮的模樣:“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沒想到你會是貝爾蒙德家的。尼格拉是菲勒家那些老東西的銷贓點之一,我以為他們會派族裡的人去監管。”
“你有個聰明的爹。”時有塵已經大概推出了事情經過,“我之前說你唯一的優點就是聽話,現在看來還是當時看走眼了。”
“你不是聽話。”
他的眼裡閃過顯而易見的嘲弄,哪怕弗倫被迫仰着頭,也看得一清二楚。
“你隻是平庸,而且膽小。”
“如果你能一直膽小下去,不自作聰明的跑去13區,老老實實待在家裡,我也一時半會兒拿你沒辦法。”
“如果你在13區發現赫獻假裝的‘我’時不那麼愚蠢地跟着,也不會被他那麼快抓到。”
時有塵讓赫獻松開束縛着弗倫的鎖鍊。
“真是枉費了你爹的一番苦心。”他的眼神中除了嘲弄,還有一絲幾不可見的憐憫,不好說是在憐憫弗倫還是誰。
弗倫沒了鎖鍊的束縛總算是緩了過來,他剛順過氣,惱羞成怒想要動手的時候,一擡頭,對上了時有塵的雙眼。
“怎麼,連對我動手的勇氣都沒有嗎?”時有塵的語氣已經變回毫無波瀾。
弗倫很努力地想要擡起手,卻發現四肢仿佛不聽大腦使喚,于是他隻能繼續無用地破口大罵。
“你這個叛徒!雜種!賤人!不得好死!你會被人一寸寸撕爛!踩進爛泥裡永遠不得超生!你身邊所有人都會背叛你唾棄你”弗倫罵着罵着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話鋒一轉,“應雲歸也是個爛屁股的雜種叛徒!你們兩個狗男男一定會被人揭穿!”
赫獻和嚴緻沅一聽,同時想動手,卻被時有塵定住動作,攔下了。
他忽然莫名一笑,沖着旁邊黑暗的某處喚道:“出來。”一個高大的人安靜地走到了時有塵腳邊,單膝跪下。“笹先生,有什麼吩咐。”
說話間男人的手邊掉落幾根羽毛,弗倫看過去,發現他背後撐着雙巨大的翅膀。
“你!”
時有塵看他一眼:“怎麼,眼熟他?”語氣玩味,“眼熟也正常,畢竟是經手過的拍品。說起來,1号拍品本來就屬于我,你驚訝什麼?”
弗倫喃喃着“瘋子,瘋子”往後退了半步,被赫獻一巴掌抵住了。
時有塵沒再看弗倫,而是對那實驗體說:“你得有個名字。”然後假裝思考了幾秒,“以後你就叫‘弗倫’了。”
“是。”
“但這裡不能有兩個弗倫,所以,他就先交給你了。”時有塵揮了揮手,告訴他可以帶人走了,“别弄死,留口氣。”
“是。”
...
弗倫帶着弗倫離開後,時有塵招呼身邊兩人:“行了别愣着了,準備開始吧。”
嚴緻沅沒說什麼,赫獻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下他的臉色問:“你...真沒事?”他自己是最厭惡被人嘴上占便宜的,即便剛才被瘋狂辱罵的不是自己,此刻也是滿腔怒火。
“我讓你專程跑一趟13區,難道是為了把他抓回來就這麼殺了?”時有塵翻了個白眼反問赫獻。
“也是。”赫獻聽了走到祭壇邊緣,那幾根長柱所在的位置,依次檢查後說,“已經吸收得差不多了。”
“嗯,放他出來吧。”時有塵說完轉向嚴緻沅,“我要把他們的能量強行灌入拉百瑞爾的體内,你負責監管記錄,随時處理任何意外。”
嚴緻沅像是剛回過神來,噢了聲,就要走去赫獻旁邊。
時有塵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他長得很像李珞吧。”
“結束之後我會告訴你的,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嚴緻沅蓦地回頭,看到了黑暗中時有塵嘴角的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