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鮮花餅,就開始說正事了,江斐拿起茶壺,給九曜生倒了杯靈茶。
“不知谷主找我,可是有什麼要事?”
他低垂着羽睫,對于九曜生的冒昧前來,并沒有感到不悅,柔軟的語調中隻有好奇。
九曜生看着面前的絕色美人,青絲如瀑,眸光潋滟,美豔卻不失純粹,低垂着羽睫不說話的時候,透着一股溫柔的安靜。
這種溫柔跟他刻意表現出來的溫柔不同,是真真正正融入骨髓的心細如水之人,跟他從昀明口中聽到的江憐影完全不一樣。
不,那就像是兩個人。
性格變化之大,眼前之人當真已經不是江憐影了嗎?
在江斐沒有察覺到的地方,九曜生深邃如墨的眸色深處一絲金光閃過,他端起茶杯,微啜了一口,而後道:“江公子還記得仙霞府發生的事嗎?”
江斐沒想到他這麼直接,微微一愣後道:“自然記得,”他有些疑惑道:“此事不是已經蓋棺定論,了結了嗎?”
修仙界中的仇殺實在常見,單就大蒼國來說,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修仙家族被滅門,大家都見怪不怪了,所以雖然仙霞府之事令人震驚,但也沒有到整個修仙界都惶惶不安的地步。
靈霄宗的做法也跟之前一樣,收拾慘案,屍身還在就料理後事,已經被挫骨揚灰那就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财産,如果有就交給親屬,如果連親屬也沒有,那就拿來立衣冠冢。
當然,如果親屬非要報仇,那靈霄宗也是不阻止的,反正修仙界大家都是報仇來報仇去的,都習慣了,不要死了就好。
“蒼羽”身為滄州之主,身份還是有點不一樣的,隻是人死了就是死了,滄州之主的身份也改變不了任何事,之前也不是沒有過比“蒼羽”身份更高的人慘死,也是仇殺,靈霄宗把調查結果告訴親屬,親屬一聽什麼也沒有說,料理後事後該幹嘛幹嘛。
活人總歸還是要生活的,打了小的來老的,永遠報不完的仇。
對此江斐隻能歎氣,修仙界的風氣實在是太差了。
九曜生也不知出于什麼想法,把“蒼羽”并非蒼羽,而是一隻魔物的事告訴了江斐。
江斐一臉驚色,差點打翻手裡的茶杯:“所以谷主的意思是說,真正的蒼羽大人早已身死?那玉靈仙知不知道這件事?”
“小心!”
九曜生一把攥住江斐的手,又迅速拿開,整個動作十分有禮,看不出一點其他情緒。
江斐說完,白着一張臉喃喃道:“應該是知道的,不然玉靈仙怎麼會畫皮換臉之法,之前我一直在想,玉靈仙才練氣五層的修為,怎麼會如此高深的禁術,現在想來……”
九曜生聽他喃喃,放在膝上的指尖卻撚了撚,沒有魔氣,不是魔物,丹田内靈氣單薄,練氣二層,周身氣血不足,體質虛弱,雖為男子卻為陰身,乃爐鼎之體。
這确确實實是江憐影。
江斐好一會兒反應過來,本就白着的臉更白了,他看向九曜生:“谷主是懷疑,我也是魔物化成的人?”
九曜生歎道:“來之前确有此懷疑,不過我現在十分确定,江公子就是江公子,不是什麼魔物。”
魔物吃人雖然能化成人,也跟本質上的人并無不同,但實際上,還是有兩點能區分它們的。
第一點:魔物化人不能修道法,尤其是正統仙門之法,這會讓它們十分痛苦。
第二點:化人的魔物若身死,會漸漸化出原形。“蒼羽”便是這種情況。
聽了九曜生的話,江斐臉色這才好點,他苦笑一聲道:“道尊一直不喜我出靈霄宗,我是偷偷摸摸去的仙霞府,本來想給好友撐完腰就回來,沒想到會遇上這件事,我不讓昀明告訴道尊,其一确實是擔心影響道尊修煉,其二卻是害怕道尊會斥責我……沒想到還引發了這等誤會。”
其實在知道“蒼羽”的屍身被昀明帶回靈霄宗後,江斐就知道“蒼羽”的身份早晚會被發現,所以他一直在等九曜生到來。
“誤會解除就好,”目的已經達到,九曜生便打算離開了,他起身微笑道:“江公子,天色已晚,在下也該離開了,希望日後有機會,還能吃到江公子的鮮花餅。”
九曜生離開了,江斐端起面前的一杯茶,慢慢啜飲,十分悠然自得。
系統着急道:“宿主,九曜生怎麼就走了,按照劇情,他不是應該對你一見鐘情嗎?”
江斐笑了,他道:“他就是一見鐘情啊,不然你以為我做的鮮花餅真的這麼好吃嗎?”
好吃的不是鮮花餅,而是江斐。
當然,也不能光讓人看不讓人吃,所以甜頭還是要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