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賀怒極反笑:“功是功,過是過,别混為一談。你偷偷頂替了使團裡的一個仆從,一路上遮遮掩掩,我到半路才發現。你解釋說是為了暗中保護我的安全,但你如此行事已屬逾矩,本王沒有跟你計較,隻是讓你保持低調,别在北胤暴露了身份。當時你也答應得好好的,誰知轉頭就去找我皇姐。裴侯如此自行其是,可有把南蕭皇室放在眼裡?”
眼見蕭奕賀已經把事情上升到如此高度,裴靖隻得下跪請罪道:“臣并無此意,請三殿下不要誤會。臣去見錦妃,也隻是擔心她,想跟她說幾句話而已,誰知會被發現,臣也是無心的。”
“裴侯,要不要本王提醒你,你的妻子另有其人,你大老遠跑到北胤來見我皇姐做什麼?你還嫌不夠亂?”
見蕭奕賀句句指責,裴靖倏然擡起頭,眼中怒火一閃而過。
蕭奕賀捕捉到了裴靖眼中的怒火,也驚訝于裴靖竟敢直接對自己這個皇子發怒。他心中隐隐覺得,裴靖此人,絕不甘久居人下。
這時,卻聽見外面有人敲門。一個稚氣而冰冷的女聲說道:“你們吵完了嗎?我有話說。”
蕭奕賀打開門,見敲門的是臨川長公主慕容離枝。他的火氣瞬間就消了下去,柔聲道:“臨川,你怎麼來了?我正想去找你。”
慕容離枝傲然道:“我有話跟表哥說,讓閑雜人等出去。”
裴靖自然知道這“閑雜人等”指的是自己,他心中有些不屑,覺得這麼一個小姑娘也敢對自己發号施令。
不過,慕容離枝畢竟是北胤公主,身份比自己高,因此裴靖隻是站起身來,朝蕭奕賀和慕容離枝拱手道:“臣先告退了。”
裴靖走後,慕容離枝走進房門,關上了所有門窗。
蕭奕賀笑道:“臨川,你有什麼秘密要說,要這般小心?”
慕容離枝自顧自地找了張椅子坐下,問蕭奕賀:“你們是為兩國和談而來?”
“正是。”
“南蕭和北胤在短期内不會開戰了?”
“不會。兩國連年交戰,已經國力空虛,如今講和是兩國的最佳選擇。”
慕容離枝看着蕭奕賀,道:“所以,你們也不會把慕容顯這個皇帝換掉?”
蕭奕賀對她的話十分驚訝,道:“自然不會,而且南蕭目前也沒這個實力。臨川,你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皇帝對你不好?”
“沒有。再見。”
說着,慕容離枝就直接打開門走了。蕭奕賀想追上去,慕容離枝回頭道:“我已經聊完了,表兄請便。”
看她這冷冰冰的态度,明顯是不想繼續交談了,蕭奕賀愣了一下,也不敢繼續追上去,免得她生氣,因此便眼睜睜看她離去。
他不知道該如何跟犟脾氣的小姑娘相處,南蕭皇室也有一些年幼的公主、縣主,但對蕭奕賀都比較和氣,不像慕容離枝這般冷淡。
他覺得慕容離枝有這樣的脾氣,可能跟年幼喪母有關。慕容離枝的母親揚邑公主,死因成謎,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事的時候。
南蕭、北胤已經和談,在這個節骨眼上提起這樁舊案并不妥當,因此蕭奕賀也隻能把心中的疑慮壓下去。
南蕭使團本來預計要多待幾天,但因出了裴靖私.會姜檸之事,慕容顯心中不悅,也沒有繼續招待使團的心情。
因此第二天,慕容顯便給南蕭使團舉辦了踐行宴。
在踐行宴上,姜檸沒有出現,隻有皇後甘映月出席。
蕭奕賀也是意興蕭索,不好再留,吃完飯後,便帶着使團回國了。
幾日後,姜檸正在午睡,忽聽得外面冬香有些慌張地叫道:“皇上……”
姜檸驚醒了,慕容顯也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姜檸正準備行禮,慕容顯卻直接打了她一巴掌,把姜檸打倒在地。
姜檸被打懵了,但也隻能跪下道:“皇上,為何如此生氣?”
慕容顯怒道:“你說呢?你早就盼着跟裴靖見面了吧?昨日若非朕及時到來,你們是不是準備鴛夢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