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不滿足于這樣的生活,想爬得更高。
辛者庫除了一位總管外,還有四位副總管、八位教官。這些都是有品級的内官,生活比普通宮人體面很多,也有俸祿。
其中一位副總管是個太監,但又好色,喜歡占小宮女的便宜。
雨霏利用這一點,主動勾.搭上了那位副總管。
那位副總管主動減少了雨霏的活計,把她長時間留在自己身邊。
雨霏輕松了不少,但這樣的生活也不是她最終想要的。
她接近這位副總管,是為了能離魏總管更近。
魏總管經常找幾位副總管議事,因此雨霏也能輕易見到魏總管。魏總管雖然很兇,但雨霏迎難而上,主動跟魏總管攀談,謹慎小心地伺候她,就差跪下來舔她的鞋子了。
不管魏總管的态度多差,雨霏都和顔悅色地聽着,從不頂撞。漸漸的,魏總管對雨霏的印象變好了,雨霏趁勢提出想做魏總管的徒弟。
魏總管對雨霏提出了幾個艱難的任務,雨霏都完成了。魏總管很滿意,便收她為徒。
魏總管的徒弟都有教官的品級,雨霏從此也成了教官,跨越了階級。
不過,她并不滿足于此。當時魏總管身邊還有好幾個徒弟,雨霏用計将她們趕走,自己就成了魏總管唯一的徒弟。
這樣,魏總管将來很有可能把位置傳給自己。
而雨霏現在已經等不及了,她對魏總管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
魏總管聲色俱厲,刻薄寡恩,伺.候她實在不是一個好活。
今日,魏總管要吃燒餅,便叫雨霏做。
魏總管隻吃八分熱的燒餅,因此雨霏要一次次地用手去試溫度,确保燒餅是魏總管想要的熱度。
如果燒餅冷了還好說,隻需加熱一下便是;但若燒餅超過八分熱,是十分燙手的,雨霏的手被燙了好幾個水泡。她雖然很疼,但已經麻木了。
魏總管隻說要吃燒餅,但沒說什麼時候吃。因此,雨霏隻能守在爐子旁,一次次地加熱或冷卻燒餅。燒餅加熱過太多次,口感就變了,又得重新做。
她一直重複這個過程,等待了四個時辰,才見魏總管身邊的小宮女來拿燒餅。
雨霏把九分熱的燒餅交給了小宮女,等燒餅到了魏總管手上,就是八分熱了。
這件差事總算昨晚了,雨霏松了一口氣。
她剛想回房歇歇,這小宮女又說道:“魏管事說,讓雨霏姐姐繡一塊蘇繡的手帕,要繡一隻白貓。”
雨霏隻得答應:“是,我會盡快繡好給師父的。”
小宮女走後,雨霏狠狠地踢了一下爐子,低聲罵道:“老不死的,怎麼還不去死!”
——
姜檸回到了浣衣局,正想着抽空去找紀嬷嬷一趟,誰知紀嬷嬷倒是先派人來找她過去。
姜檸到了紀嬷嬷的房間,紀嬷嬷道:“我之前給浣衣局的宮女們送福利,被其他嬷嬷察覺了,她們也開始學我,而且送的禮比我厚。這麼一來,我的優勢就不明顯了。”
姜檸道:“紀嬷嬷别擔心,其實這些宮女人微言輕,她們的意見隻能作為參考而已。您想要當上浣衣局的尚宮,還得靠過硬的人脈關系。”
紀嬷嬷發愁道:“我倒是認識一些人,但她們沒有厲害到可以左右浣衣局的升遷事宜。”
“辛者庫的魏總管也不行嗎?聽說她是您的同鄉,你們是幾十年的朋友了。”
紀嬷嬷的眼神銳利起來,有幾分防備和不悅地說道:“你怎麼知道這些?”
姜檸不慌不忙,解釋道:“之前我為了親近紀嬷嬷,對您的事情做了一些調查,還請您不要見怪。我不僅知道誰是您的朋友,也知道您喜歡什麼、讨厭什麼。但我做這一切,都隻是為了照顧好您,得到您的庇佑,沒有别的意思。”
紀嬷嬷松了一口氣,道:“你有心了。隻是,魏總管雖跟我是幾十年的朋友,但她并不會幫我升遷。她這個人争強好勝,即便是在朋友中間,也希望自己是地位最高、最出風頭的那一個。
她之所以一直把我當朋友,也是因為她現在是辛者庫的四品總管,而我是浣衣局的五品司衣,隻是浣衣局的副手。她的地位比我高,跟我相處有一種優越感,所以她很樂意維持跟我的關系。
而若是她的朋友中有人身份地位跟她相等,她就會不高興,漸漸地與那朋友斷絕往來。所以,我求誰都不可能求她的,因為我知道她是最不可能幫我的一個。
而且,她真正的靠山是太後,她的地位可以說十分穩固。她實際上也不需要去幫任何人,别人反而要上趕着巴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