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片刻,江彌杉端着菜食走了出來。
她逐一介紹完,掏出一根火柴擦亮,伸進小土爐中,點燃油蠟燭,小鐵鍋裡又起滋滋香辣。
江彌杉:“大人請慢用,有何吩咐,叫我一聲。”
李定卓蹙眉:“我去另一桌。”說完又望向江彌杉,:“給我一個碟子。”
江彌杉:“……”
可憐的幹鍋鴨爪……
江彌杉取來碟子,就見李定卓快夾幾塊紅燒肉和空心菜,端着碟子坐至别桌。
兩人不尴尬,江彌杉到尴尬地扣緊袖邊,站回到櫃台。
一個愛辣,一個又如此排斥,難不成他們吃飯都這樣吃?
雙人桌變單人桌,換做講究的飯店,會被嚴令禁止的吧……
若是冬日吃火鍋呢,兩個鍋吃一套菜,否則鴛鴦鍋也會吵起來的吧?
但……如此她就虧了啊!
想着,江彌杉擡眸瞄一眼對面的神色冷淡的李定卓。
李定卓夾起塊顫巍巍的肉,色澤棕紅,豔豔透亮,未有黑色透出,皮脂剔透,肉層色澤更豔上幾分,一眼瞧上去,到與獄中某位家裡的琥珀肉石甚是相像。
筷子夾上肉塊,肉身軟得微微回彈,随着挪動輕輕顫動,一滴剔透的油汁就爬下肉身,輕輕滴落。
李定卓輕咬而下,皮脂至肉身,正好一口的距離。
甜鹹的口味,甜意并為占據最多味道,四五分甜味,甜度恰到好處,多少一份都平淡,不讓人生出膩感,最是柔軟的甜,這會兒也在口中躍起,沖入腦海,莫名讓人感到欣悅。
細品之中,隐隐約約似乎泛上絲絲酸味,解膩又添彩。
醇香暈染口鼻,肉自身的香融和恰當香料,香味纏繞着舌尖,在咀嚼間濃郁升起。
皮脂在唇舌間耙軟,輕輕一抿既化,潤潤瘦肉久嚼未有柴意,香軟多汁,慢嚼時,也未有肉的腥膻。
未等李定卓開口,後桌的章文安已經已經搶道:“好吃!太好吃了!!”
李定卓眸底浮出一抹波動,又接着咬入餘下的晶肉。
晶肉,的确配得上這個名字。
恰到好處的滿足了他的口腹,找不不一絲不好,若偏要找出一個,大概就是少夾了幾塊。
他不想回去聞那道沖鼻的辣味。
一口肉,一口軟硬适宜的米飯,當肉汁滴燃米飯時,李定卓輕而易舉底将肉一分為二,内裡已被汁水浸染成淡棕色,湧入縷縷粼粼熱汁。
他拿起了瓷勺,從底往上,将浸着棕紅油汁的香軟米飯、油亮動人的晶肉盛起,抿入口中。
實在是甚香,肉與米飯的結合,使得心神都得到滿足與慰問。
章文安已經舉起手:“老闆,有酒嗎?”
實在是,不來點酒,甚是可惜!可惜到他可能夜裡都會想着如果有酒就好!
江彌杉還在想蓋澆飯的事,一聲被拉回神,她擡頭道:“有。”
:“來貴的。”
:“好!”
江彌杉去裡間取酒時,蘭香與方萬宜都很擔憂。
:“姑娘,他們沒為難你吧?”
:“江姑娘必要謹慎,他們輕易得罪不起。”
江彌杉從酒罐裡打起兩勺清酒,酒香四散間,她笑道:“放心吧,我有數。”
說完,她端酒離開。
李定卓吃得飯,章文安拿鴨爪下酒,彼時有來幾位客人,瞧見錦衣衛的,又舍不得走,隻好離得遠遠的,輕聲輕語地點菜。
江彌杉覺着,如此下去,得開個包間,如此就算錦衣衛團建,也影響不到其他食客。
不過,開包間得有人力呐!
可不是三個人就能搞定的事,此事還需暫緩……
其實晚間來也可,穿便服更好,不過這是人家的自由,她也管不着……
她還是隻管做好菜,做好食肆老闆,滿足食客口腹之欲就好。
夜色漸濃,李定卓與章文安才停了筷,江彌杉去結賬。
章文安費盡口舌将人帶來,自然是做足了請客的準備,錢袋一掏,十分大方:“不用找了。”
李定卓喝茶淨口,面前的餐碟與碗空無一物。
章文安走至桌邊,看了笑道:“我就說吧,來嘗嘗味道如何,怎麼樣,沒白走一趟吧。”
江彌杉打量起來,隻覺其中有内情。
李定卓神色如常:“嗯,是不錯。”
江彌杉望向章文安:“……”
他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好兄弟背着他已經來江記好多次了!
李定卓,究竟有什麼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