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可可咽下因抵抗痛楚而咬破内唇壁流出的血,重新看向了半瘋狀态的軍醫……
“飛!”
彙合後的俠客喊住了準備殺出去的犀利人影,在他臉上是同樣不悅的肅穆表情。雖然從手機裡傳出的對話因為距離而多了些沙沙的幹擾,卻并不妨礙聽清其中那個男人每句話裡包裹的惡意。
“還要等?”金色的眼睛盯住了俠客,沉積在底部的兇殘正化作漩渦不斷地上下翻滾。
“洛洛沒有失去冷靜,反倒是你,有點太沖動了。”
“你想說什麼?”
“她剛剛問的問題。”俠客順着瑪琪指間細得僅剩下一道光的念線看向前方守衛森嚴的建築,一貫的少年音裡混進了粗糙的沙礫,“洛洛已經猜到自己離開了方舟,正在想辦法逃走。而且裡面有什麼還沒弄清楚,你就這麼過去……”
“廢話。那種地方,那種事。白癡才不逃!”飛坦并不需要俠客的意見,念線另一端被留在洛可可的身上,隻要沒斷他就能找到。
“要逃就必須有力量,她在忍耐……”
“就憑她那點自殘的力量?”飛坦反唇相譏,“俠客,看來不用我動手,她就會死得透透的呢。我對屍體可沒興趣,你想要操控的也不會是那種玩意吧。”
“…飛,洛洛比你想象得要強,她還能計劃逃跑,并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這是你認為的,而我現在就要去宰了那幫人。至于寶石的下落……”飛坦肆無忌憚地張開了自己的殺陣,“自然有的是辦法問出來。”
之前那場午夜零點的交易——
走廊盡頭的密室内空無一人,隻有幾個監視鏡頭和擴音器,顯得剛才白大褂和銀眼鏡的戒備舉動有點多餘。
當庫洛洛、飛坦和瑪琪進入後就聽見了冰冷的機械音。對方使用了變聲器,連性别都無法區分,似乎保證自己的絕對安全是件無比重要的事。
“把萬能藥單獨留下,退出房間。”
命令形的用詞裡充滿了優越感,但庫洛洛注視着正面的監視器并沒有讓步。
“如果我沒記錯,這是對等的交易,萬能藥換薩黑爾塔的國之謎寶。我們帶來了萬能藥,不知道秘寶在哪裡,是什麼東西呢?”
“你期待那會是什麼?”
“七大美色之一的神秘寶石—克利奧帕特拉。如果不是……”庫洛洛停頓了一下,“我将拒絕這場交易。”
他直接說出了從未公表過的懸賞品全名,無形的壓力讓擴音器那頭安靜下來,又過了片刻才再度響起。
“東西不在這裡。我們要先驗貨。”
“意思是?”
“留下萬能藥,驗證無誤後會支付你想要的報酬。”
“什麼時候?”
“什、什麼、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驗證完?”
“一天……”
“不行。”庫洛洛打斷對方,不動聲色地掌握了交涉的主動權,“太久了。”
“那至少幾個……”聲音似乎很不甘心,但在一陣雜音後還是穩住了,“三個小時。驗證需要時間,不能比這個再快了。”
庫洛洛沒有顧忌監視器,直接扭頭看了飛坦一眼。危險的信号正在他身上點滅個不停,但面對庫洛洛問詢般的眼神,隻冷冷地對視了回去。
“好吧。”庫洛洛指了指旁邊一個鏡頭前的地面,“三小時後,我要拿到寶石。”
……飛坦從背後取下了俠客帶來的紅傘。
随着手臂擡起,胸前缺了粒紐扣的襯衣便豁開了小小的一塊空隙,讓一身正裝看起來有那麼點迂闊。他不耐地收回手,在抽出裡面的兇器前扳了扳指關節,好像這樣就能去掉留在皮膚上的觸感。
當洛可可被放到地闆上時,纖細的手指先是環在脖子上,然後攀住肩頭,最後更是揪住了衣服不放,直到由他親手掰開。
那顆扣子應該就是這個時候脫落的。
“所以,團長。”飛坦半側過身,有些長的頭發因為洶湧的念氣而揚起在夜色中,“我可以去了嗎?”
他不是在征求允許,隻不過出于習慣才多了這麼一問而已。庫洛洛一直插在口袋裡的手伸了出來,恣意的指向關着青鳥的牢籠,“去吧。把屬于蜘蛛的東西都帶回來。”
“好。”
飛坦身邊的空氣開始流動,卻在即将化為台風的前一刻出現了停滞。幾乎同時,俠客握住電話的手也變得有些發緊,在那裡面又響起了洛可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