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呼呼地刮過戒嚴後空無人車的國道。
走在兩團高低氣壓中間,芬克斯感覺就像被無數的亂氣流推搡着一樣。
“我說——别死氣沉沉的,行不行啊!”他伸手搭住俠客和飛坦的肩膀,大聲提議,“找個地方喝一場,還是去玩點有趣的?女人嘛——大同小異,這個不行就換下一個呗。你們還真打算吊死在一棵……嘿,同一棵樹上啊?”
飛坦終于擡眼瞥了饒舌的同伴一下,“再多說一個字,信不信先把你挂到樹上?”
“哈哈,不信!”
“芬克斯……”
“想打架?來啊,來啊——老子奉陪!”
“……啧。”
沉默一旦被打破,就仿佛是蓄滿山洪的水庫終于放開閘口,那種籠罩在頭頂上的瀕臨決堤的壓抑感頓時減輕了許多。
芬克斯拍了拍兩人的後背,“這麼暴躁……要不去報複下薩黑爾塔的政府軍?昨晚沒他們攪局,那個獵人也不會那麼狂妄。”
對于剛剛結束的那場樓頂’切磋’,芬克斯罕見的有些耿耿于懷。除了諸多條件讓他打得不夠盡興外,金那明顯有所保留,沒施展出全力的态度也挑起了他的鬥志。
“那個人……他的同夥好像叫他金?”一直心不在焉的俠客開口了。
“管他是誰,下次再遇上可沒這麼容易就算了。”
“芬克斯,獵人協會的獵人會按實力等級分成普通、一星、二星和三星。”
“什麼星星?”
“拿到執照後我大緻遊覽過獵人網站裡有關協會的資料。除會長以外,還有一個名為十二支的組織輔助協會的運營。裡面的成員情報不公開,但根據傳聞大部分應該是二星或三星。”
“俠客,你扯這麼一堆到底想說什麼?”
“我懷疑那幾個獵人都屬于十二支。”
“是又怎麼樣?”芬克斯不以為然的嗤笑,“比人多嗎?他們有十二個人,我們還有十三個人呢!”
“沒那麼簡單……”談起擅長的分析,俠客又恢複成了平時處變不驚的樣子,“除了十二支,還有薩黑爾塔的地下匪幫,而在那些組織背後更有十老頭的影子。團長暫時解散旅團,讓我們分開行動就是為了避免演變成和十老頭以及獵人協會的全面抗争,你在這種節骨眼上去找十二支的麻煩,無疑于是向獵人協會宣戰……”
芬克斯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顯然這個理由并不足以說服他。
俠客卻很耐心,似乎是借着解釋說明的過程也在整理自己的情緒,“我們當然不害怕獵人,更不畏懼十老頭。可派克諾坦和富蘭克林沒趕上行動,小滴與西索也才剛剛加入……不确定要素太多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俠客,我沒你跟團長那麼好的耐性。一句話——我們接下來究竟去哪裡?”
“回……”
“先申明!你要是提議回流星街或者窩在哪裡避風頭,我可不幹哈!”
“那……阿飛,你怎麼說?”
被俠客點名,飛坦慢慢吐出了幾個字,“我要去找一個人。”
芬克斯愣了愣,“找誰?”
“和你們無關。”
“喂喂——”
俠客攔住芬克斯,隐約有了種預感,“飛,和我們無關,那和誰有關……洛洛嗎?”
“……你想插手?”
“我還能抽身而退嗎?而且我想你也注意到了吧。洛洛的能力……”
“呵,就憑她也想殺蜘蛛?”
“可能性無比接近……卻絕對不是零。像庫哔、派克諾坦,甚至包括我,說到底我們的念能力不是特化戰鬥力這方面的,所以,也不是……”
“少來了,俠客。”芬克斯打斷了他,“臭丫頭的能力确實挺有趣,但她就算再追一百年也趕不上蜘蛛!知道為什麼嗎?”
他挑了挑額頭,“她太天真了。在這裡可沒人在乎什麼正義和公道,那些爛玩藝拿去喂狗,狗都不會吃。俠客——隻要你沒忘記自己是蜘蛛,就永遠不可能死在個蠢女人手裡。”
芬克斯說完,将手插回了腰上。看到他這副仁王立的樣子,俠客苦笑了一下,“洛洛未必不會變。”
“變?”芬克斯撓了撓頭,“臭丫頭還能變成什麼樣?”
“我不知道……團長想做的事,從來沒有失敗過。”
飛坦的表情忽然發生了變化,聲音也如同纏滿毒草的荊棘,又刺又陰蟄,“逼她殺人嗎?庫洛洛倒是做到了呢。”
對話進行到這裡,不管是強化系,還是操作系和變化系都喪失了繼續的興趣。俠客清咳了一下,“我檢查過洛洛的傷口,和以往不同……這一次她的身體有保留下受傷的痕迹。
“嗯?”芬克斯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俠客,我還以為你扒拉了半天臭丫頭的脖子是要幹嘛呢。她傷沒好嗎?明明瞧着挺精神啊。”
“倒也不能說沒好……”
俠客還在斟酌合适的表達,飛坦已經先一步低聲說了出來,“制約與誓約。”
在場都是念能力的高手,芬克斯馬上就意識到了問題的核心部分,“俠客、飛坦,你們是說臭丫頭對自己下了限制,以不完全複原傷口為代價來提升能力?”
“我隻是把看到的事實說出來。”俠客的語氣聽上去有所保留,并不十分肯定,“而且這很可能隻是洛洛無意識做出的本能反應,具體是怎麼回事還需要進一步驗證。”
“怎麼證明,折返回去再捅她兩刀?”芬克斯的本意是想開個玩笑,可飛坦和俠客同時沉默下來,讓他隻好又忙不疊的補充圓道,“搞什麼鬼啊!我随口說說而已……切,我才不會動你們的女人。咳!保證連一根頭發絲都不碰,這總行了吧?”